授官之后,圣上在琼林苑举办宴会,为离京的进士饯行。
让人好笑的是,状元张之含没有进入翰林院,反而被派到边疆做一个小小的县令。
圣上虽然给王阁老面子,点了张之含为状元,但他心里不痛快,因此将张之含打发地远远的。
张之含一腔委屈无处诉说,王阁老和圣上斗法,关自己什么事?
从未听说哪科的状元被贬出京的,张之含觉得丢脸,早早就告罪离席了。
如此一来,宋风和林满华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宋风已经成了亲,因此席上有不少权贵大臣想和林满华结亲,都在默默观望。
只有永宁候陆嘉格外急切,永宁侯的爵位已经传了三代,到他已经是最后一代了,他没有嫡子,两个庶子读书不行,连举人都没考上。
陆嘉站起来,向圣上敬了一杯酒,“我有一桩心愿,请陛下成全。”
元贞看向永宁侯,不咸不淡地说:“什么事?”
“我和老妻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女儿婚事未定,实在悬心,今日见林探花风姿不凡,小女忝能相配,还请陛下赐婚!”
元贞还没开口,林满华却站起来急切道:“请陛下恕罪,微臣已有家室,侯爷厚爱,不敢接受。”
元贞本来也没想同意这门亲事,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能臣,绝不可能让给别人,这永宁侯好大的脸,竟敢染指自己看中的人。
元贞朝陆嘉微微一笑,“你也听到了,探花郎已经娶妻,不是我不给你这个老臣面子。”
陆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林满华这么不识抬举,竟然当众拒婚,自己这张老脸都丢光了!
坐下没一会,他就告退离去。
席上其他权贵在窃窃私语。
“圣上都登基十来年了,前朝夺嫡时陆家站错了队,陛下不清算他们算好的了,还敢觊觎陛下看重的人。”
“这探花郎是个有良心的,若是那眼皮浅的,贪图侯门富贵,说不定就把原配休了,另娶这侯门嫡女。”
“永宁候府如今大不如前了,只剩个花架子,这陆侯爷急得找不到北了,竟这么大喇喇地请陛下赐婚!”
“他不急能行吗?他们家下一代可连个举人都没有!”
林满华当众拒婚的消息传到永宁候府,被庶姐庶妹奚落一番之后,陆清霜找到侯夫人韩氏,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母亲,那林满华不识抬举,竟敢羞辱我!”
“呜呜呜,叫父亲去林家替我讨回公道!”
“罢了那林满华的官,把他赶回冀州!”
抱着失而复得的亲女,韩氏安慰道:“霜儿,你父亲在圣上面前已经说不上话了,而探花郎正得圣宠,如何敢上门去教训人家?”
“我的乖乖,你就咽了这口气,以后母亲再为你物色优秀男子。”
“可是这样一来,谁还愿意娶我?”陆清霜愤恨地喊道。
“都是母亲耽误了你,想为你寻个十全十美的良配,这才耽误到现在。”
韩氏心里十分后悔,女儿从小在外面长大,自己本想好好弥补她,给她找一个好男儿,没想到会发生今日这种事。
也是丈夫心急,一心想拉拢新贵,不顾及女儿的脸面。
陆清霜擦干眼泪,眼里闪过一抹狠毒。
……
琼林宴结束后,柏川拿着调令回到了白云村,他想成婚后再去赴任。
离林满华上任还有十几天,顾清欢不日就要启程回冀州城了,因此两人很是温存了几天。
这天下午,两人正在院子里摘槐花,准备炸槐花吃。
从门外走进一行人,打头的是一个穿着富丽的年轻小姐。
“林夫人在哪?给本小姐出来!”陆清霜冷冷道。
林满华从槐树上下来,看到来人面色不善,将本想出声的顾清欢拉到自己身后,淡淡道:“不知小姐找内人有何贵干?”
陆清霜看着林满华英俊的面目,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愤恨,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们小姐可是永宁候府唯一的嫡女,你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竟敢在圣上面前拒婚?你好大的胆子!”
陆清霜身旁的丫鬟气焰嚣张地说道。
林满华明白过来面前这人的身份,原来是永宁候陆嘉的女儿。
“当日事出突然,并不是有意折辱陆小姐。”
林满华想着女儿家毕竟要面子,自己做的确实不妥。
顾清欢却看不惯有人辱骂林满华,她早就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本来就是永宁候行事不妥,这陆小姐的名声被辱,关林满华什么事?
顾清欢缓缓走出来,看着陆清霜说道:
“我说陆小姐,我家相公已经成了家,你父亲没搞清楚就求圣上赐婚,害你成为笑柄,你怪得了哪个?要怪只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