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安顿好后,顾清欢和二丫小草启程回到冀州城。
林满华不舍顾清欢,也要跟着去。
耽误了这么多天,顾清欢为了不影响交货,只能紧赶忙赶,有时候夜里还要动针。
林满华看得心疼,多点了几支蜡烛,坐在顾清欢旁边看书。
到十月底,顾清欢终于制好了这个月最后一件衣物,顺利交货后,四人好好休息了一天。
明天就是发号牌的日子了。
十一月初一这天,天还没亮,就有许多丫鬟围在金兰坊门口,蓄势待发,就等门一开冲进去抢号牌。
二丫小草吃过早饭,来到门栓后面,两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取下门栓,打开门,立马躲在门后面,以免被误伤。
那些丫鬟一窝蜂挤进去,柜台上的三张号牌被众人哄抢起来,最终只能有三位夫人得到这个月的名额。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副场景,有不知情的就疑惑地问出来:“这是在做什么?这成衣店怎么一大早就如此喧闹?”
“小哥你是外地人吧,这金兰坊名气大得很,城里稍微有点权势的夫人小姐都要来这里定做衣物,知州夫人的衣物也出自金兰坊,但是金兰坊一个月只放出三个名额,可不就抢起来了!”
“这金兰坊的衣物就这般好?”
“你有所不知,那顾老板的一手绣活可是顶尖的,她的绣法大多是家门秘传,十分传神,我有幸见过一眼水利使夫人的百蝶裙,美轮美奂,真是仙品!”
先不说那行人心里如何惊叹,从路尽头又走来几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男子,其中一个男子扫过金兰坊的匾额,看到“金兰坊”三个大字时,心头一震。
这不是这一届解元的墨宝吗?
林满华的考卷早就在读书人中传开,众人都好奇这林满华究竟有何长处。
因此他一看到“金兰坊”三字时,立马就认出了是解元的墨宝,“你们看,这不是林解元的字迹吗?”
“还真是,他的墨宝怎么会出现在这小小一间成衣店?”
就在几人疑惑不解之时,隔壁首饰铺的胖掌柜见他们对着匾额指指点点,以为他们在嘲讽匾额寒酸。
胖掌柜走出门,朝他们说道:“那匾额是顾老板的相公林秀才题的字,只随便裱了个框就挂上去了,确实寒酸了点。”
自从顾清欢一行人回到冀州城,每日深居简出,胖掌柜只知道顾清欢和林满华成亲的事,还不知道林满华已经考中了举人。
其中一个读书人斥责道:“你这无知妇人,林解元的字也是你能玷污的,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谁是林解元?这明明是林秀才写的,从哪冒出个林解元?”胖掌柜被他们的气势吓得声音都小了许多。
“你看清楚了,林满华是今年的解元相公,一字难求,你还敢说寒酸!”
胖掌柜明白过来这些人说的林解元就是林秀才,她心里惊骇,怎么那穷秀才真的考上了举人,还是头名,自己以前还嘲讽过他,他会不会怪罪自己?
胖掌柜心里惶恐不安,她一言不发,躲进自己店里,不敢出来了,心里后悔不该议论顾老板夫妇。
这些读书人得知林解元就在金兰坊内,都想上门求见,一看店里围着那么多丫鬟,纷纷打消念头,想着改日再来。
屋里的林满华此时正在练字,顾清欢也装模作样拿着笔写字。
“欢娘,时辰还早,你再睡会。”
“你起来了,我也睡不着了。”顾清欢习惯搂着林满华睡觉。
林满华微微一笑,“你呀!”
林满华习的是馆阁体,苍劲有力,极显风骨。
顾清欢依照原身的记忆,写的是簪花小楷,秀丽别致。
两个人站在窗前,静静写着字,窗外的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走远了。
……
第二天顾清欢就忙起来,顾清欢边绣边想,仅靠自己一人做工不行,每个月只能赚得几百两,自己还不能分心去做别的事。
她想培养一个弟子继承自己的技艺。
二丫性子跳脱,学不了刺绣,小草倒是能坐得住,性子稳重些。
正好小草也有学习刺绣的心思,她想多为大姐分担事情,因此小草上午和二丫一起读书,下午就跟着顾清欢学习刺绣。
小草在家时也绣过花,绣工在这个年纪也算出挑的了,又有顾清欢点拨,进步很快。
顾清欢毫不藏私,把自己会的绣法悉数教给小草。
时光流逝,腊月二十七悄然来临,顾清欢带着两个妹妹打扫好店铺,关上门窗,和林满华一起回到白云村。
大雪纷飞,马车走的慢,直到天黑透了,几人才回到家。
顾清欢不想惊动顾母他们,因此叫二丫小草在林家睡一晚。
顾清欢冷得不行,躲进被窝里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