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上,厮杀声不断,每时每刻都有人不停地倒下,整个神女江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人群中有一银甲将军正冲阵厮杀,奈何敌人太多,将军被刀剑划破铠甲,被弓箭刺穿身体,最终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跪下,他死死的看着前方,瞳孔里倒映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幺...儿...”话还没说完,便断了气,随后尸体被无情践踏。
“阿兄!”闻弱从睡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
房门被轻轻推开,黑暗中有脚步声自门口传来,闻弱一把抓起床边的剑,抵在前方“谁”
“阿弱,是我”池郁点燃蜡烛,昏黄的烛光将房间照亮。
闻弱放下剑,接过池郁递过来的温水,勉强喝了一口。
“阿弱又做噩梦了?”池郁坐在闻弱旁边,拍着闻弱的背。
闻弱点点头“三年过去了,阿兄最后一句幺儿,我还是会记得很清楚,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刚才,北关的风雪似乎落在我的头上...”
“都过去了,池郁会一直陪着阿弱的”
“池郁!”闻弱抬起头“你后悔吗?”
“...”池郁有些不知所措,没有答话。
“后悔跟着我来到京师,卷入这无尽的风波,明日就是围猎,你要是想反悔,我可以...”
“池郁无悔,池郁只要阿弱”池郁打断闻弱,一把抓住闻弱的手。
“好,我们小池郁长大了”闻弱摸了摸池郁的头,很是欣慰。
闻弱再次睡下后,池郁才回到自己房间,他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把断剑,看着断剑上残缺不全的剑锋,池郁抚摸着那些曾经沾满血迹的的缺口,记忆飘散在寂静的黑夜。
三年前,十岁的池郁从死人堆里将闻弱拖出来,背着她一路逃了三天三夜,整个北关城全是难民,四处都是烧杀抢夺的秦兵,池郁带着闻弱藏到一家客栈废弃的柴房,每天靠着去厨房偷一些剩菜剩饭来维持闻弱的生命。
没有钱买药,他只能趁着难民暴。动,混在人群中去抢药材,要是不成功,就会被店家或者争夺药材的人暴打,他不吭一声,紧紧抱着药包,将它护在怀里,池郁知道,他们打累了就会停手的,而他只要趁着这个空隙逃跑就行了,前几次都是这样的。
而这一次他并不幸运,那几个人是秦兵收买的走狗,他们认出来池郁,想要通过他找到闻弱好拿着闻弱的人头向秦王讨赏。
“小子,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剁了你的手指”为首那人抽出匕首,将池郁按到地上,拉出他的右手
“叛徒,我大周子民绝不向秦狗屈服!”小小的池郁很有骨气的说。
“好啊,那我就先结果了你。”说完,那人举起匕首准备狠狠落下,其余几人则死死按住挣扎的池郁。
眼见匕首就要落下,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穿起那人胸膛,直直挂在身后的房梁上,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双脚离地的自己,挣扎着就断了气,同伙看了吓破了胆踉跄的爬起来往前跑,皆被追上来的人一剑封喉。
池郁见此情景,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就跑,却被侍卫拦下。
顾君乾下马走到池郁面前,“你就是池郁?”
“这位大人认错人了!小人只是边关逃过来的难民罢了!”池郁作势要走,却被侍卫按住肩膀。
“带我去见闻弱”
“什么若?小人不认识!”
“带回去!”
---北关城主府
“陛下,叶将军已经稳住了后方局势,此局只待陛下一声令下,神女江危机可解”方萍章欲言又止。
“方卿有话直说”顾君乾知道方萍章要说什么,径直走到沙盘前,观察局势。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在秦安排了那么久的棋子,恐怕就要满盘暴露了”
“比起北关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一颗棋子算不得什么!”
“是,老臣明白!”
被关在房间里的池郁瞅准时机溜了出去,还顺走了桌子上的烧鸡,他不知道的是,故意放走他是顾君乾的安排。
手下的人一路跟着他到了藏身之处,就匆匆回去禀报,暗处里,池郁走出来,得意一笑,颠着手里的烧鸡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草垛上,闻弱面色苍白,膝盖被血浸湿,泛着殷红的颜色,池郁焦急的推门进来,“阿弱!你怎么样?撑得住吗?”池郁将闻弱护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喂着水。
闻弱喝了一点和,有些不适应,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动又牵扯到膝盖的伤口,渗出丝丝血迹。
池郁都快急的哭了,他的焦急都写在脸上,但又不知所措,只能轻轻拍着闻弱的后背。
闻弱缓过来之后,手心握住池郁的手腕“池郁,别担心,我没事的”闻弱很是虚弱,声音细若蚊蝇,她摇摇头,看着池郁嘴角的青紫,她不忍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