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大门平时少有人出入。
陈庆被一老一小拦住,似乎发生了纷争,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侯爷,出什么事了?”
大堂的管事瞧着苗头不对,迅速从里面出来,目光凌厉地扫视着祖孙二人。
陈庆看到老妇人冻得面庞发红,眼神畏怯
又凄苦,小退了半步却坚持不肯离去,忍不住心生怜悯。
大冷的天,也不知道他们等了多久,才找机会来到自己面前。
好歹要把话说清楚。
“不关你的事。”
陈庆摆了摆手,打发管事离开。
“老人家,你女儿春娥……可是在内务府任事?”
“亦或是在银行里当值?”
他耐着性子问道。
老妇人兴奋地说:“我家春娥在城里的裁缝铺子里做工,长得特别水灵,这么高,脸蛋圆圆的是个旺夫相,贵人您不记得她了吗?”
陈庆顿时语塞。
我当年还是个庶民,在代郡开个铜铁铺,都看不上乡下的村姑。
而今权势显赫,投怀送抱的女人数不胜数,怎么会跟你女儿有什么牵扯?
“此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石头,你也不用抱着我的腿了。”
“本侯真的不是你爹!”
陈庆用力掰开孩童的小手,把他推向老妇人。
石头的手背冰冰凉凉,仰着脑袋,乌黑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老妇人急切地说:“春娥临死之前说过,孩子他爹就在皇家银行里做事。”
“他每天都站在上面第三层,那些漂亮的窗户前,透过宝石一样的玻璃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老婆子打听过,银行的三楼只有您一人办公。”
“贵人,春娥又为您怀了一胎,可是……”
“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我女儿和孩子都没保住。”
“您不能如此薄情寡义呀!”
说完,老妇人嚎啕大哭。
银行大厅里的侍女们探头探脑,凑在一起小声地窃窃私语。
陈庆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裁缝铺里的女工,怎么可能知道他在银行三楼办公?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老妇人这么一哭,我跳进渭河里也洗不清呀!
“老人家您先别哭。”
陈庆回头看了一眼,低声安慰。
“令爱真的说过石头他爹在银行三层?”
“您确定没听错或者记错?”
老妇人抹着眼泪:“春娥咽气的时候,我就守在身边。”
“一个字,一句话我都没记错!”
“她至死还记得您啊!”
“我知道您是名声显赫的大人物,春娥只是个乡下丫头。”
“可她是为你而死啊!”
“老婆子别无所求,您把石头带回去,哪怕当个家仆也行,好歹给他口饭吃。”
她又把孩童往前推了推,可怜巴巴地请求道。
“叔叔,这是怎么了?”
韩蓁听到下面的人报信,匆匆赶到。
“嫂嫂你来得正好。”
陈庆如遇救星,三言两语把情况讲述了一遍。
“嫂嫂,你这什么眼神?”
“真不是我!”
陈庆急切地喊道。
“叔叔勿慌。”
“待我再细问一遍。”
韩蓁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此时春娥已死,双方无法对质,该如何证明陈庆的清白?
“老人家,令爱是何时与侯爷相识的?”
“可有什么信物留下?”
“我叔叔去年才到的咸阳,全城百姓皆有目睹。”
“依石头的出生年月推算,不可能是他。”
女人到底是心细。
陈庆对韩蓁的做法相当满意,唯独有一点……
什么叫全城百姓皆有目睹?
我坐囚车进咸阳的那点破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揭我老底是不是?
双方交谈片刻,老妇人也不禁疑惑起来。
韩蓁突然灵光一闪:“叔叔,我知道是谁了!”
“你们稍等,我这就把他叫来!”
韩蓁撒腿就往大门里跑去,显然已经有了目标。
陈庆暗自纳罕。
难道我手上真有人在外面拈花惹草,搞出这等丑事来,最后还牵累到我头上?
若真如此,可饶不了他!
过了半刻钟的功夫。
韩蓁领着一名仆从打扮的年轻人折返回来。
对方低着头看不清样貌,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