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尔后再有这般来你门上搬弄是非的,只管赶出去就是。”
“或者直接让他来内务府,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即可。”
陈庆还真是拿蒙毅这老登没办法。
他知道我肯定做了手脚,但是又拿不出证据。
整日里坐卧难安,搞出一堆幺蛾子来。
扶苏和蒙恬确实是过命的交情。
但这跟你蒙毅有什么关系?
始皇帝胸襟宽广,没有擅杀忠臣。
但是世家豪族坐大,于江山社稷有百害而无一利。
原本的历史上,两百年后的东汉时期,门阀制度正式成型。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社会阶层严重固化,世代沿袭,平民百姓永无出头之日。
直到唐朝的黄巢起义,天街踏尽公卿骨,甲第朱门无一半,这才彻底终结了根深蒂固的门阀制度,给了下层阶级晋升的机会。
扶苏微微颔首。
他看出来了,陈庆是铁了心要对豪门世家下手,无一丝一毫心软的可能。
只是……
如此行事,将来该怎样收场?
扶苏暗暗忧心,害怕陈庆将来遭到反噬。
“殿下,快吃呀。”
“麻酱滋味如何?”
陈庆似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笑着说:“巨舟的最后一批物料即将沿河而下,届时所需的人手也一并随行。”
“天气渐寒,虽然行船辛苦,可冬季海峡结冰,却是抵达美洲最保险的方式。”
“海路不行就陆路,只要船没翻覆,他们肯定有办法过去。”
“等取回海外良种,往后百姓的餐桌可就丰富了。”
扶苏收起心里的杂念,有说有笑地跟他聊起了海外之事。
大半只羊吃了个干净,蔬菜和瓜果也干掉了十几盘。
众人酒足饭饱,气氛活跃又闹热。
家中的管事匆匆进来,凑在陈庆身边耳语几句。
“许大夫早就到了。”
“那我去会会他。”
陈庆这时候才得知,许巩昌在皇家银行等了足足一上午。
最后是韩夫人看不过眼,才派人过来通传。
“先生要去哪里?”
扶苏随口问道。
“去见一位借贷人。”
“此人苦等许久,微臣实在不好再耽搁。”
“殿下回头把麻酱打包一份带回去,等微臣再往宫中送入一份。”
陈庆简短地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去。
——
富丽堂皇的银行大楼。
这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奢华华贵的气息。
哪怕是脚下踩着的一块砖,都是外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许巩昌正襟危坐,即使腰腿麻木得快要失去知觉,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纹丝不动。
韩蓁把桌案收拾了一遍,又去擦拭窗户上美轮美奂的玻璃。
等回身准备去换水的时候,才恍然间想起还有一个人等在这里。
“许大夫,过来喝杯茶吧。”
“不用了,多谢夫人好意。”
许巩昌恭谦有礼地摆摆手。
韩蓁眼见劝不动,只能冲对方颔首致意后,才拎着木桶走出去。
“嫂嫂。”
“不是跟你说了,洒扫清洗让下人去做就行了。”
“你怎么又自己动手。”
陈庆迎面走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弯腰去拎对方手中的水桶。
“怎敢劳烦叔叔。”
韩蓁小心地保持着双方的距离,生怕被外人看出点什么来。
“许大夫在里面等了许久,招待他茶点也不饮不食,非要等你来再说。”
“我瞧他心志极为坚定,是个能成大事的。”
陈庆哂笑道:“叔嫂所见略同。”
“我也觉得他能干成大事。”
韩蓁目光闪躲,总觉得陈庆的眼神充满撩拨的意味,一字一句都让人遐想非非。
“嫂嫂去忙吧。”
“对了,这里有些炒好的芝麻,给柘儿当个零嘴。”
陈庆把一个小包塞进她的手里,昂首阔步走入大门内。
韩蓁怔了片刻,低头望着巴掌大的布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许大夫,劳你久候。”
陈庆一进门就抬手作揖,步履从容地走向桌案后自家的专属座椅。
“侯爷。”
许巩昌早就听到了动静,匆忙起身。
可他跪坐的时间太久,小腿早就没了知觉。
一抬腿,顷刻间扑倒在地上。
“许大夫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