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突然要移驾会稽项家,郡守府里忙乱成一团。
项梁叔侄俩借口安排人先行回去报信,从府中出来。
“叔父,官府逼人太甚,当我们是泥塑土捏的,任其刁难欺凌。”
“依我之见,不如先拿住了太子,召集兵马……”
项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威严的眼神制止。
“我自小教你学剑不成,读书也不成,难道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泥水黄汤吗?”
项梁重重地用指节叩着他的脑门:“跟我走!”
“叔父,难道你咽得下这口气?”
项籍不死心地追了上去。
“咽不下去又怎么办?”
“时机不至,此时起事就是以卵击石!”
“挟持扶苏,亏你想得出来!”
项梁越说越气,忍不住抬起胳膊。
项籍又委屈又不服气,昂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唉……”
项梁沉沉地叹了口气,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籍儿,待我等归家之后,找机会向你缠叔盘问出张良的下落。”
“你去取他的首级回来。”
项籍瞠目结舌:“啊?叔父,这……这不妥吧?”
“若行此背信弃义之事,让天下人如何看我项家?”
张宰相是名扬天下的大反贼。
双方原本应该并肩作战,共抗暴秦才对。
让项籍杀了张良,实在有违他的原则。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得了这些!”
“张良行事歹毒,不死不休。”
“太子殿下若是在咱们府上出了差池,我等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自先灵王时项氏归楚,从军效力,至今已四百余载,战死者不计其数!”
“历代先祖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征战未曾后退半步,方才成就项家忠勇之名!”
“而今你想让项家列祖列宗背上不忠不义、悖逆弑主的恶名,为天下人所不耻?”
“让我族人再无颜立足于世间?”
项梁苦口婆心地说道。
“叔父,籍儿知错了。”
项梁自小皮糙肉厚,不怕叔父打骂他,惩罚他,就怕对方摆出这副作态。
他垂着头说:“杀个人而已,我寻到张良的踪迹,一拳就毙了他,叔父放心就是。”
项梁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他左顾右盼,确认刚才的话没被人偷听了去,这才给项籍打了个眼色,朝着马车停驻的地方走去。
——
郡守府中。
陈庆面有得色,遥望着项梁叔侄俩离去的方向。
“先生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殿下此言谬矣。”
扶苏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陈庆笃定地说:“我等在此人生地不熟,张良随便找个地洞一钻,谁能找得到他?”
“非得项家出马不可!”
“殿下你不知道,微臣只要破开张良、项籍这对谋士、猛将的组合,此二人皆不足虑也。”
“要是能让他们自相残杀,那就更好不过了。”
扶苏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父皇时常提醒他,要小心陈庆故态复萌。
以计谋论,不知张良与他孰强孰弱。
可若是论起奸恶狡诈,不择手段,张良远不是先生的对手。
“项籍勇则勇矣,不过一莽夫尔。”
“张良足智多谋,却体弱多病,只会耍些阴谋手段。”
陈庆得意洋洋。
真好啊!
项梁还没死,范增也没投靠到项家。
没了这两人,项籍才变成了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行事毫无顾忌的绝世猛将。
历史上天下乱军齐聚咸阳,楚后怀王与众多将领约定: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
刘邦率先攻至咸阳,子婴白马素服出城投降。
樊哙提议杀之以泄民愤,张良等人极力劝阻。
后来刘邦听取了谋士的意见,欲称王关中,先立子婴为相。
然而局势的变化超乎了汉军的想象。
项羽率四十万兵马汹涌而来。
刘邦不得不将咸阳拱手相让。
范增听闻了张良的妙计,深以为然,反复劝说项羽:“刘季入关后秋毫无犯,又约法三章,笼络民心。将军妄杀子婴,必遭秦人怨恨,民心尽失,后患无穷!”
按理说这都开卷考试了,前面的学霸也给出了正确答案,还有一名导师在旁边不停地狂吼:“选A!选A!选A!”
可偏偏项羽一意孤行,不走寻常路。
入城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