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一抖大袖,手里多了捆麻绳。
“内史府也是如此。”
“此时青黄不接,若是官府加派税赋,百姓如何能承受?”
“难道要逼得黔首庶民卖儿卖女吗?”
内史腾说完也是手一抖,掏出了麻绳。
陈庆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还以为对方要强捆了他为国除奸呢。
没想到郑淮和内史腾直接把绳索往房梁上一甩。
“陛下命民部拨付钱粮修路,老夫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
“微臣有负重托,不如一死了之!”
郑淮麻利地把绳索打结系好,作势把脑袋往里面伸。
“腾非死于圣命难为,而是不忍见治下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若腾一死能解此难,腾义无反顾!”
内史腾慷慨陈词后,同样把脑袋伸进了绳结里。
然而,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
“呵。”
陈庆当场给他们整笑了。
你俩合伙演我呢?
“等等!”
陈庆连忙伸手制止。
郑淮、内史腾面露得色。
怕了吧?
知道怕就好。
“你二人身量颇高,这绳索又放得那么低,如何能成事?”
“庆去搬两把矮凳过来,给两位踏足。”
陈庆作势就要往外走。
郑淮和内史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背影。
走了?
陈庆就这么走了?
还要去搬来矮凳,方便他们上吊?
“咳咳咳。”
“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从屏风后面传来。
陈庆听出了嬴诗曼的嗓音,无奈地停下脚步。
这婆娘管什么闲事。
不然今天我非得叫他们下不来台不可。
“二位所遇的又不是什么难事,何苦连命都搭上。”
陈庆转过身来,不情不愿地说道。
郑淮松了口气,这才像人话嘛!
“民部拿不出钱来,内史府可以暂借。”
陈庆拖长了尾音:“只是这钱粮也不是陈某人的,是皇家所有,子钱是一定要算的。”
郑淮犹豫了下,不停地摇头。
“陛下命民部出资一半,若老夫去内务府借贷,岂不是阴奉阳违?”
“老夫不能,也不敢答应。”
他和内史腾两个今日惹得陛下不快,再来这么一出,恐怕官帽不保。
“庆倒是有一计。”
“既不需郑尚书借贷,也不需想方设法筹措钱粮。”
陈庆目光深邃,悠悠地说道。
咸阳自竖起路灯杆后,没过多久他偶然发现木杆上时常被刻画字迹。
多是附近的民户租售房屋,或者商户留下的指路告示。
当时陈庆就心中一动,想不到大秦都有牛皮鲜小广告了。
除了那种‘老中医治性病’‘极速办证’‘休闲会所,上门服务’之外,几乎与后世的电线杆一模一样。
不过思来想去,这里面油水也没多少。
堂堂内务府府令去搜刮这点蝇头小利,惹人嘲笑。
事后陈庆就把它忘在了脑后。
但是眼下要修筑的这条路不一样!
阅兵行进的路线,是咸阳城最为繁华热闹的所在,相当于后世帝都的王府井大街!
陈庆记得有一则新闻,城管要拆除王府井一处显眼的违规户外广告,结果屡拆屡建。
即使开出了十万块的巨额罚单,对方依然甘之如饴。
因为这块广告牌每个月收取的费用高达三十万!
大秦首都最繁华的十几里路,两排路灯杆能挂多少广告?
“陈府令,你此话何来?”
“难道钱粮还能从天下掉下来不成?”
郑淮依旧把脑袋伸在绳套里,半信半疑地问。
“天下自然掉不下来钱粮。”
“但是本官有钱。”
陈庆指着自己:“剩下的一半,陈某自己出了,无须任何人偿还。”
“不过……”
郑淮和内史腾震惊地合不拢嘴,异口同声地问:“不过怎样?”
“钱我不要,路边的两排路灯杆你得给我。”
陈庆思索片刻说道:“宁内史,本官也不求多,就这样如何?”
“需得以内史府的名义发文,加盖大印。”
内史腾像是看傻子一样,愣了许久问:“别的真不要?没有其他条件了?”
“当然没有。”
“草图是我画的,也是我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