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这些人跟着大帅出生入死,哪来的傅家军?你就这样对待傅家的功臣?”唐炳坤指着傅靖之气得手指打颤。
傅靖之声音冷厉,“功臣?你打着傅家军的旗号,谋夺了多少人的家产,杀了多少无辜的人?要不是父亲保你,我早就要了你的命了。”
“你你……..你………”唐炳坤气得说不出话来,被这么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简直是奇耻大辱。
看着傅靖之傲然离开的背影,唐炳坤终于忍不住了,抓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
茶杯落在坚硬的地砖上,摔得四分五裂,茶水和碎瓷片溅的到处都是。
唐炳坤颓然地靠在椅子上,脸色铁青。
要不是顾及到傅家军的余威,他犯得着对一个狼崽子委曲求全吗?想他唐炳坤,能从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小子,成为军阀傅玉湘的得力干将,再到权势在握的警察局长,岂是任人欺辱的?
“傅靖之,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唐炳坤恨恨地想。
真以为日本人多信任他呢?特高课的高桥幸子明里暗里的说了,让自己多注意傅靖之的动向,有什么异常就告诉她。
既然他为了一个下贱的歌女羞辱自己唯一的女儿,那就别怪自己心狠。
还有,他怎么就养了个这么蠢的女儿,下手后就不能把痕迹抹干净吗?就连高桥幸子都敲打他了,让他管好女儿,别让她到处惹事。
唐炳坤气得连砸两个杯子,另一边的傅靖之心情也很忧郁。
他不想回家,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大上海舞厅。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唐炳坤说出“下贱”那两个字的时候,他只觉得气血翻涌,恨不能掐住唐炳坤的喉咙。
找了个地方停好车,傅靖之拎着公文包进入了舞厅。一进一楼大堂,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马上有侍应生恭敬地走上前,“傅处长,您订包厢了吗?”
见傅靖之摇头,小侍应生立刻道歉:“傅处长,对不起,包厢满了,您看我给您定个台子怎么样?”
“嗯。”傅靖之点了点头。
小侍者马上飞奔着上楼,等傅靖之不紧不慢的到了二楼,小侍者已经在入口处等着他了:“傅处长,我给您定好台子了,视野好,又不显眼。”
“谢谢!”傅靖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十元面额的法币给了小侍者。
小侍者高兴地接过小费,连声道谢:“谢谢傅处长,您请!”
将傅靖之引到靠近舞台附近的一张靠墙的桌子,小侍者高高兴兴地走了。
现在是茶舞结束后的用餐时间,整个二楼大厅的客人坐的稀稀拉拉的。有认识傅靖之的客人,见他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都有些奇怪。
堂堂傅三公子,傅大处长,竟然没有前呼后拥去包厢,而是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实在是反常。
和黄玫瑰文心兰一道用餐回来的白辛夷,一眼就看到了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的傅靖之。她转过身看了一眼文心兰,见文心兰冲她使眼色,立刻半推半就地去了傅靖之那。
“傅处长,怎么一个人坐在外面啊?陈盛呢?”白辛夷坐到傅靖之旁边的椅子上。
“今天没订包厢,陈盛去下面的警察所了,我一个人下了班没事干,就过来了。”
“傅处长还没吃饭吧?”白辛夷觉察到傅靖之的情绪似乎不太高。
这可是个稀罕事,他以前可是很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今天怎么了?
“没有。”傅靖之本想说吃过了,可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到口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你工作了一下午,不吃饭可不行,空肚子喝酒最伤胃了。走,我请你去楼下的餐厅吃饭。”白辛夷把傅靖之当成了朋友,语气里很自然流露出关心。
“谢谢白小姐,恭敬不如从命。”傅靖之的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一扫接到重庆方面命令带给他的压抑彷徨和唐炳坤带来的厌恶。
白辛夷带着傅靖之往一楼的餐厅走,路上遇到很多人,有熟悉的舞女,也有客人。
看到两人边走边谈笑风生,众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到餐厅时,餐厅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只稀稀地坐了几十个人。这里面有客人,还有几个舞女。
白辛夷带着傅靖之坐在姚曼卿和胡莉莉几个人旁边的一张空桌子上,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了傅靖之:“傅处长,想吃什么?”
正和胡莉莉几个人说话的姚曼卿,看到白辛夷和傅靖之一副熟络的样子,顿时变了脸色。
她气鼓鼓地站起身,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白辛夷,拉着胡莉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