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野看到秦曳的来电很是意外。
上次他打来还是因为陈柚遇到了麻烦。
接通前他表情凝重。
接通后更是眉头紧皱。
这一夜他休息的一般,早上去办公室,一直犯困。
陈柚撞见他时,自己也在茶水间冲咖啡。
看他往杯子里放了两颗加浓,出于礼貌关心道,“宁老板,你没睡好吧。”
“几乎没睡。”宁野是个惯来温和,笃定,和煦的人。
像今天这种带着心事的语气,很少见。
陈柚本来是顺嘴寒暄,现在不得不继续关心,“怎么了?”
他示意她跟自己进办公室,“昨天晚上曳子给我打了电话。”
“那应该是凌晨了。”陈柚道。
“你昨天跟他聊到了那个时候?”宁野将门随手掩上,一口气灌了大半杯黑咖。
既然陈柚能准确推断他们电话的时间,那想必这之前就是她跟秦曳在聊天。
宁野似乎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笑,“难怪了。”
“嗯,”瞄了眼通话记录,陈柚观察着他的表情,“他找你是聊工作的事吧。”
“是,”宁野把杯子放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来,站在窗边,“介意吗?”
陈柚摇摇头,“你随意。”
显然是有棘手的事,叫他一夜没休息好,第二天还强打精神的来上班,得靠着烟和咖啡提个神。
秦曳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窗子开着,风从里往外抽,宁野唇边呼出的气袅袅绕绕的,一下子就被刮卷不见。
陈柚盯着那支烟走神,等烧了一半时才见他侧身,将烟蒂摁灭在陶瓷碟里,“我跟曳子合作的事你是知道的。”
“嗯。”那时候他要秦曳站队,自己给的条件是一块地。
只是彼时秦曳以为他个人离开京州,以后互不相干,却没想到他把陈柚也带走。
“我能把住国外的市场,确实有他的功劳,不然我二叔现在还骑在我头上,在国内我是难熬的,”鼎鑫是小公司,赚点零花可以,但宁野想要的肯定不是小老板的身份,“生意归生意,我跟他谈好的条件也没算完全履行。”
陈柚明白了,“他希望你现在履行?”
那就是需要宁野回国。
“我说最近不行,想等到明年再说,”搞一块地搞公司谈股权,那都是很麻烦的事,尤其资金牵扯又比较大,宁野要处理,那起码几个月,若是来回往返太累,当然是只能留在国内,“可他不同意。”
当时秦曳说,“这件事,我比较急。”
男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看上去很平和,其实剑拔弩张。
如果宁野要他多给点时间,那就有一种求他的态度,两人在这件事上,秦曳确实是主导方。
他要求宁野履行承诺,是理所应当的,但宁野要拖延,则显得低他一等。
所以宁野只是笑笑,惯来平和笃定的回答,“没问题,我们可以商量个时间。”
“那就下周,正好,下周你二叔还约我吃饭,大家都是亲戚,见一面是顺便的。”秦曳道。
这些细节,宁野当然没有讲给陈柚听,不过她跟在秦曳身边太久,知道他要是真的有心思针对别人,是个怎么让人窝火的态度。
光是想想她就起了鸡皮疙瘩,也难怪宁野这样糟心。
这样一来,秦曳跟宁野的关系更差,还牵扯到了生意上,陈柚作为中间人,本着打圆场的态度道,“其实好禾的事也需要回去管管,而且鼎鑫最近的业绩一直下滑,得回去给招商部那边做做思想工作。”
“你说的也对,毕竟年末了。”不知道是否被说动,但宁野看她时,显得若有所思。
陈柚自己也想趁这个机会一起回国,主要是陪伴妈妈,便继续道,“那具体的时间你定了吗?”
“曳子希望是下周,跟我二叔刚好也碰个面。”生意场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只有人情世故。
宁野还真是不放心他跟宁二叔单独碰头。
“我来看看票。”陈柚道,心里还有点说不出的小开心。
这样一走,就可以暂时的躲避虞力,也正好回去深挖他的底。
宁野看见她眼尾藏不住的笑。
“柚子,”他单手插兜,表情有几分冷峻,“我可能要走很长一段时间,这边就麻烦你打理了。”
陈柚抬眸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
可是听完他的话,整个人有点没反应过来,“宁老板。”
宁野一直像是长辈,照顾,包容,但凡她开口,几乎没有拒绝的。
“我不跟你一起回去吗?”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也许摁灭她希望的小火苗也让宁野于心不忍,他便走上前,伸手轻轻的揽在她肩膀,“你是我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