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期限内死掉,那可是财产损失。
由于这样的原因,大多数的掌握着卖身契的主人都会在最后几年使劲的压榨对方的价值,弄坏了也不觉得心疼。
当然了,也有坚韧的能扛过这三十年。
但等到卖身契到期的时候,人也已经荒废了三十年的光阴,这辈子也快到头了。
可阿依慕因为不是大兴人,连这三十年的盼头都没有。
周妈妈贪得无厌一些,签成了一辈子都是有可能的。
一辈子的期限,然后再加上一个天文数字般的赎身价格,就这么吊着阿依慕一辈子。
若周妈妈跟阿依慕签的就是这样的卖身契,阿依慕趁乱逃跑也并不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了。
或者说,阿依慕为了逃离胡玉楼,暗中策划了今晚的骚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周妈妈面对其他几位妈妈的注视,哭得更厉害了。
当即有人冷冷的说道:“别装了,赶紧想办法将阿依慕抓回来。”
“否则,侯公子的事情,总是要你胡玉楼负责。”
“你胡玉楼倒了事小,但若牵连了街,把你卖上一百遍都不够!”
侯三是吏部侍郎的公子,这件事情她们都很清楚。
若是侯三真死在了街,她们以后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必须得有一个切实的替罪羊,将那位吏部侍郎的愤怒给接下来,并且还得接得完完全全,绝不能有殃及其他人的可能。
而现在,怀疑最大的阿依慕就是最好的人选。
否则到了最后,即便是把周妈妈给推了出去,也绝对无法平息吏部侍郎的怒火。
“还是说,周妈妈是想到我们几家另谋高就呢?”
这话说得阴气森森,让周妈妈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落到这几家的手里,还能有个好?
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拾起来的一些名节,恐怕又得重新扔进泥浆里拌一拌。
而且这一次,绝对没有重新拾起来,收拾干净的机会。
周妈妈赶紧放下手上那张干巴巴的帕子。
“那怎么办嘛?”
“能怎么办!”
街上主事的几位妈妈没好气的齐声喝道:
“你就指望侯公子安然无恙,接着顺利将那个阿依慕给抓回来吧。”
“否则,我劝你还是赶紧做好重出江湖的准备。”
言尽于此,几位妈妈当即准备走人。
李玄发现盖着自己的裙子突然短了一截,将自己给露了出来。
但幸亏他是黑不溜秋的一团,而且再躲在椅子下,并不那么引人瞩目。
李玄趁着没人发现,离开了那位妈妈的裙底,然后藏到了周妈妈的床底下,静观其变。
此时,几位妈妈已经打开了房门准备离去。
周妈妈见此急着去拦她们。
“你们这就要走了?”
“那侯公子怎么办?”
“你们不得帮我出出主意!”
“侯公子死在我这里,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周妈妈说的是实话,正因此才让另外几位妈妈更是气得牙痒。
“我们早就派人去通知侯公子的家人了,也请了方大夫来诊治,估摸着现在也要到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如何应付,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别挡路!”
说罢,几位妈妈当即甩开了周妈妈拦在她们身前的胳膊,匆匆离去。
算算时间,侯公子的家人那边应该快赶到了。
她们可不想一起留在这里,陪周妈妈一起挨呲儿。
周妈妈恨恨的瞪着她们的背影,但也无可奈何。
正如她们所说,能帮周妈妈做到这些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见楼梯口已经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周妈妈当即唤来了几个胡玉楼的打手,让他们守在门口。
接着她紧闭房门,在自己的桌下打开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面有不少字据,还有一沓厚厚的银票。
“呃,她不是要跑路了吧?”
周妈妈将暗格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拿一个小木匣装好,木匣上面有一个机关,她接连扭动了几下,将木匣锁好,然后藏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接着周妈妈才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深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气度之后,才开门出去。
李玄也不客气,当即从床底下爬出来,然后跳到周妈妈的床上,直接用尾巴在枕头下面一扫,他的帝鸿骨戒内就顿时多了一个小木匣。
“嘿嘿,周妈妈。”
“你这样不负责任的跑路可不对,还是我来帮你保管一下这些东西吧。”
李玄咧嘴一笑,听了听外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