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这会才反应过来这件事的意义,心里万马奔腾,连骂了好几句。
李文军默默等他消化完这么多复杂的消息。
陶光明气得眼睛都红了,低声咆哮着:“为什么啊?”
李文军斟词酌句地说:“可能因为季家这次派出了是季青辰,而不是季青峰。陶家觉得你是季青辰的女婿,不太好开展工作。”
陶光明心里又是一阵乱马踏草:特么的,什么女婿不女婿的,是觉得他不够老道吧。
而且原来季家也掺和进来了。季如诗和季青烟要是知道,肯定不会不告诉他。
就是说,季如诗和季青烟也被蒙在鼓里。
他已经气得声音发抖了:“太特么欺负人了。”
李文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让他们折腾。他们做不成。最后还是要赔笑脸来求我们。”
陶光明叹气:“李文军,你真以为这天下只有你能干点事吗?你知道季家在冀城最大的产业是什么吗?就是建设公司,全国第一个建设公司。连我那个老丈人都是从工程队做起,然后进了建设局,开了建设公司,才有今天的地位。他虽然未必有时间自己来管,但是他手下的人,绝对都是有经验的老手。”
李文军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季家后来从冀城搞房地产,然后拓展到北方各大城市。
可是修房子跟修路,是两回事。
季家也知道,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冲进来,而是默默旁观李文军干活。
李文军漂亮地完成了株市到省城的快速路,给了他们十足的信心。
李文军这个只修了个操场和一栋楼的小伙子,都能把市级路修好,他们修了那么多房子,怎么可能做不好。
所以,季家这一次就出击了。
这里是陶家的地盘,碍于亲戚关系,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抛开陶家,所以只能跟陶家联手。
陶家正好相反,他们是地头蛇,可是,他们在土建上没什么经验,所以也需要跟季家联手。
友军管这个叫互惠互利,敌军却称之为狼狈为奸。
陶光明刚才气得脸通红,这会却惨白惨白的。
李文军知道这事对他打击很大,不过这种事在商场上就不会少见。
陶光明必须学会自己消化怒气和怨气,控制情绪。
他也不可能每次都来安抚陶光明。
所以陶光明像个游魂一样飘走的时候,李文军没有再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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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李文军正抱着顾展颜睡得正香,猛然被巨响的敲门声惊醒。
不用问,肯定是陶光明。
从这小子拍门的劲头来看,肯定是完成了自我心理建设,想通了,复原了。
李文军叹了一口气,起来开了门。
陶光明穿着运动服,像个猴一样上蹿下跳:“跑步!说说看,是不是我不在,你就从没跑过步。”
李文军有气无力:“安静,给我五分钟,让我换衣洗漱。”
陶光明叫:“给你三分钟!一个大男人换衣服洗漱要什么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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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一脸怨气的李文军已经跟在欢腾的陶光明身后跑着去河边了。
李文军看陶光明欢腾得太不正常了,又有些担心,追上问:“你不会在用极度的欢乐掩饰着你极度的悲伤吧?”
陶光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悲伤个屁!天下的工程,我陶光明一个人做得完吗?做不完!那我做不完,还不准别人去做吗?只是恰好这一次,做这个工程的是我认识的人而已。我现在手头的活,才是利国利民千秋万代的大事。我把这个做好就行了,不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李文军这才放下心来,故意拉长了声音说:“诶!这才像是陶光明同志嘛。理智,冷静,不计较一时的得失。生意场很大,人生很长,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再说,我们两个比他们里面任何一个都年轻,大把机会等着我们,怕什么。”
他没说,他还有几十年经验和已经知晓未来的特殊技能,这些人,都只是跳梁小丑,在台上蹦跶不了几下,就只能下来了。
陶光明点头:“我发现你最厉害的,不是吹牛的本事,不是赚钱的能力,而是打鸡血和蛊惑人心的口才。真的,死人到了你这里,都能被你说得爬起来跑三圈。”
李文军虚伪地推辞:“没有,没有,陶光明同志过奖了。”
陶光明真诚地坚持:“是的,是的,李文军同志当之无愧。”
两个人说完,忽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主要是因为相互吹捧太恶心,恶心到两个人都不想说话。
陶光明指着对面山崖上问:“诶,那白色的是什么?”
李文军:“栀子花啊。”
陶光明说:“不对啊,前一阵子还是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