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收回来的。”
“那你还不懂得珍惜,简直是暴殄天物!”周柯寒愤慨道:“你高坐城主之位,却不知民间疾苦,简直罪该万死!”
“哈哈哈。”安玉瑾突然笑了起来。
周柯寒怒不可遏,道:“你竟还有脸面笑!”
安玉瑾也喝道:“我是笑你贵为神庭司命,竟如此大言不惭!笑的是你这么高深的修为,还这般厚颜无耻!笑的是昭谕司命号称神庭最有智慧的人,却如此愚昧无知!!”
面对安玉瑾铿锵的话语,周柯寒眸子微眯,冷声道:“你这种人还有资格批评我?”
“我这种人?”安玉瑾咬牙道:“我从东海渔民手中购买龙珠,至少给足了价钱,对得起他们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出海,也足够他们安稳过完自己的下半生。但是我却知道,即便如此,他们之后的日子里还是要出海,还是要冒死去打捞东海龙珠,你可知为什么?”
周柯寒皱眉道:“你是想说他们贪心不足,是咎由自取?”
“错!是当地官员逼着他们每年都要上缴一定数量的龙珠!”安玉瑾吐了口气,胸口起伏,接着铿锵有力地说道:“那些渔民顶着惊涛骇浪,甚至还要忍着东海那冰冷的海水潜入十几米深的海中,冒着葬身蛟鲨口中和被浪涛吞没的危险,是因为当地官员要求每户渔民每年都必须打捞上交数颗龙珠。数量足够他们才会给出微薄的打赏,数量若不够,反而要受到惩罚!”
周柯寒道:“此乃皇帝昏庸,官场腐朽,你身为兰茵国的一城之主,难道不也有责任么?”
安玉瑾微咬皓齿,冷哼道:“你又错了,这些官员之所以每年都要收集一定数量的东海龙珠,除了为了供奉朝廷以外,其中品质最为优秀的一部分龙珠,都送入了江芦城神庭和兴康城神庭之中!”
“什么?”听闻此言周柯寒也是眸子变色,但他并未第一时间出言反驳。江芦城毗邻东海,兴康城也离东海不足千里,究竟有多少龙珠流入这两处神庭,周柯寒并不知晓,但上一次前往兴康城与那里的神庭昭谕司命谈论天行者之事时,他的确看到在兴康城神庭内,不少神庭执事腰上都带着龙珠挂坠...
“你不信?”安玉瑾盯着他问道:“还是装不知道?”
周柯寒也没有厚着脸皮否认,而是摇头道:“我们各座神庭之间极少走动,我也不知兴康江芦二城神庭具体是怎样。但三个月前为了商讨天行者一事,我的确到过兴康神庭,也见到那里执事身上带着龙珠。如此骄奢的确非我神庭之风气,坏我神庭名誉,只是我当时心切他事,再者终究那不是归我管制的神庭,故而没有开口。这是我的过错,我今后自会再往兴康城纠正此事。”周柯寒沉声道:“但我想我神庭亦不会白拿百姓一针一线,这些龙珠自然也会给了百姓报酬。”
安玉瑾却是又笑了起来,眸子里一片漠然,她说道:“你瞧瞧你,我的大司命,你第一反应并不是神庭如此做会致使百姓受苦,而是坏了你神庭的清誉,换言之神庭的清誉,比百姓的利益重要!”
听到安玉瑾如此话语,周柯寒眸子微颤,一瞬间对自己真的有了那么一刹那的质疑,难道自己心中潜意识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再者更主要的是,你们说神庭必回给出报酬,不会亏待百姓,我倒是要问一问,神庭哪里来的钱?神庭中人既不事农耕桑田,也不经商冶炼,也不炼丹制药,你们的钱是哪来的?”安玉瑾喝问着,话语掷地有声。
正如很多故事电影电视里那些山门俊秀的仙家府邸,我们只能看到仙子仙女来来往往飞来飞去,他们都住着华贵的房子,铺着盖着锦绣的被褥,穿着考究的裘衣,喝着琼浆美酒。但那些故事里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些人的钱是哪里来的。
那些孑然一身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英俊少侠,他们坐在酒楼里一招手便是一碗美酒二斤酱牛肉,偶尔还给带着孩子的漂亮穷寡妇施舍点,那他们的钱又是哪来的呢?
这能说么?能说,但是和充满石井气息的“钱”字挂上勾后,仙便不仙,侠便不侠,都被拖进了俗气的凡尘之中,那还怎么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