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记要掌握尺寸。”
师命难违,更何况燕北凛也知道世家的实力的确强大,他稍稍平息了一些心绪,点头应道:“我马上便前往金家,将此事问个明白,定不叫神威蒙尘。”
“路上小心。”百里疾如此说了一声。
燕北凛恭敬再拜,而后退出了屋子。
随后又有一人走了进来,这是一位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她一身银灰色长袍,虽说衣服宽松,却依旧能看出她婀娜的身材。此人乃是神庭的诵经执事长,主要复责神庭内务,并辅佐昭谕司命解读神旨,整理典籍。同时她亦是百里疾的弟子。只见她面容严肃,恭敬抱拳,请示道:“师父,是否如实将典刑司命仙逝与德城的事情公之于众?”
“当然,这样的事情不该隐瞒,也无法隐瞒。”百里疾稍作思索,道:“告诉大家典刑司命于德城潜伏五十五年,剿灭横津、夷川、平湘三国之中潜藏的多位叛神者,今日于德城平叛,不幸身死,回归神明的怀抱。我将联合三国之地的神庭,前往德城围剿叛神者残党,同时因此事有齐金朴三大世家参与,亦会组织人手前往三大世家登门拜访,请诸位执事稍安勿躁,听从安排。”
诵经执掌长话语不多,闻言便行礼退出。
不多时竟又有一人走了进来,此人一袭黑底白纹的袍子,面带几分肃杀,他乃是神庭戒律执事长,只听他抱拳说道:“此事是否应当让神子知晓?”
百里疾平静回道:“神子正在闭关,不可轻易叨扰。”
“恕在下无礼。”戒律执事长低着头,凝眸道:“我的恩师身为典刑司命,坐镇神庭近百年,为维护神威殚精竭力,甚至不惜五十五年藏在那德城偏隅之地,只求清剿叛神之人。今日却惨遭不幸,死于德城,此后我魏阳国神庭仅剩您一位司命坐镇,这不但是我神庭损失一位前辈,而且也使我神庭威严受到挑衅。此等大事还不足以请神子出关么?”
“若真到了需要神子出关之时,我自有安排。”百里疾淡淡回了一句,而后不等对方说什么,便开口道:“如今典刑司命逝世,你身为戒律执事长应当安稳庭内众执事,切不可再生事端,莫要大意。”
百里疾如此开口,戒律执事长哪怕还有话说,却也不敢再提,只能缓缓出了屋子。
百里疾瞥了一眼他的背影,而后微微摇头。
他刚想挥手关上房门,却是又停了下来,面容上浮起一丝笑意,轻声道:“进来吧。”
又有一人走了进来,而这一次是一个小男孩,他面容粉嫩,眸带稚气,看上去竟是只有四五岁。他身穿一身略显宽大的青色布衣,怀里抱着一本书,面带惊喜地走进了屋子,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呀。”
走了几步他忽然想到还要行礼,便急忙站住,一丝不苟地躬身行礼,同时开口喊道:“师父好。”
百里疾看到他便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点头道:“好。”
百里疾身为神庭昭谕司命,有着通天彻地的本事,想要拜入他的门下可是绝非易事。况且他年事已高,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徒了,现在却有了这样一个小娃娃做徒弟。
要知道现在神庭之中裁决执事长和诵经执事长都是他徒弟,其余执事大多比燕北凛还要低一辈,如此按辈分算来,这个小家伙在神庭竟然已经是师叔级别的人物了。
百里疾疼爱地看着这个小娃娃,问道:“不好好读书,又跑我这里干什么来了?”
“听到钟声响了,我便出来看看,又看到燕北凛哥哥和另外两位叔叔阿姨来师父这里了,我以为师父出了什么事情呐...”小男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百里疾闻言欣慰地笑了笑,却还是说道:“我看你就是读书读累了,想跑出来玩。”
“我现在才认识不到一百个字呐。”小男孩眨了眨大眼睛,而后举起怀中的书,说道:“想要读完得好久哩。”
老者抬手示意他去一旁的凳子坐下,道:“那就先来我这歇会。”
小男孩个子太矮,椅子都到他胸口了,他只能手脚并用地爬上去,随后他喘了两口气,问道:“为什么敲钟了呀。”
百里疾提笔开始写关于接下来安排的诏令,同时答道:“因为出了点问题,我们有一位很重要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小男孩好奇问道:“他去了哪里?”
“他死去了。”
“哦。”小男孩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虽说他不知道死的人是谁,但小孩子心性单纯,听说有人死了自然伤感,而后他两只小手合什,嘀咕道:“西南大路请走好呀。”
百里疾无奈道:“你这嘀咕的什么?”
“家里有老人离开的时候,总听有人这么喊。”小男孩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百里疾笑着摇头,继续书写。
小男孩抬头望着自己的师父,问道:“他和您很要好嘛?”
“也不算多好吧,我们已经五十五年没见了,况且他之所以执意要离开这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彼此都看不惯对方。”
“那他死了您伤心么?”
“还是会的。”
“他是怎么死的?”
“被人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