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小言啊……”
里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把门打开。
“言,言哥……”看到锗言几人,小尤有些慌乱地搓了搓裤腿,“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锗言盯了他一会,别开目光,动身往里走去。
“没什么,就是想着,过段时间就是小曦的忌日了,想问问你们怎么安排。”
“啊,那,这就得问下我爸妈了。”
小尤闻言滞了滞,眼见着宋墨宸他们也跟着进去了,不由拧眉问道:“言哥,他们是……”
“小曦的大学同学,怎么?你一个当弟弟的,难道没听她说过吗?”
锗言头也不回地答着他的话,环顾屋内,发现连一张遗照都没有时,心顿时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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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小言来了啊。”
这时,一对中年夫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见到客厅里诸多人时不由愣了一下,见锗言朝他们看过来后,夫妇俩竟是默契地咳嗽了起来。
“伯父,伯母。”
锗言见状拧眉,脚步踌躇了一会,还是走过去把两人搀扶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怎么好端端的咳嗽了?”
“唉……”曦父连连叹气,边顺着曦母的背边说道:“这不是挂念小曦吗?眼见着她的忌日要到了,她妈就忍不住流泪啊!”
“这几年来,身子骨也越来越不好了,这哭多了,难免会伤身……”
“噢?是吗?”锗言却是突然与他们拉开了距离,冷笑道:“整日山珍海味,好吃好喝的补着,我看伯父伯母倒是圆润了不少。”
夫妇俩听言噔时着急了起来。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失去女儿我难道不痛心吗?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们?!小言,你今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是啊,言哥你怎么能怀疑我爸妈啊?没了姐姐,我们的日子已经够辛苦的了。”小尤也跟着附和道。
“辛苦?”锗言冷笑不止,“是因为失去了个移动提款机辛苦,还是因为我这么久没打钱辛苦?”
自小曦去世之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他们,再给他们一笔生活费。
最近这段时间忙起来了,也就忘了。
再有,就是到现在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吗?”
看着他们错愕的眼神,锗言讥讽道:“因为——
小曦的忌日,根本不是在这段时间。”
他没想到进门的试探,会成为看穿他们的证据。
“还有哦……”
这时,昭昭忽然出声了。
她指着曦母嘴角边,和小尤裤腿上的污渍道:“嘴巴,和衣服都有沾到蟹黄呢,昭昭昨天刚吃过,记得哒。”
所以,这也就变相说明了,为何他们会那么久来开门。
无非就是为了收拾台面,从而更好在锗言面前卖惨,来达到他们的目的罢了。
锗言想通这一切,越发觉得自己这么些年像个笑话。
他按了按额间,深吸了口气后,满怀歉意地看着在屋里头飘来飘去的小曦。
转过头时,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这么些年来的欺骗,我可以不追究,可以当做是代替小曦还你们的养育之恩,但你们必须跟我说真话……”
“我问你们,当年小曦,是真的因为病发逝世的吗?”
“这,”夫妇俩忽然眼神闪躲了起来,“当年医生不是也说了吗?”
“可是,后面那个医生就忽然离职了。在接手小曦的病之前,他整整在那所医院待了十五年!”
“叔叔……昭昭或许可以帮你哦。”
宋墨宸不愿看见锗言几近崩溃的模样,小声地跟昭昭交代了几句。
带着自家粑粑的请求,小团子越过他站到了三人面前,挠头道:“嗯……从谁先好呢?”
昭昭点兵点将地在三人之间徘徊着,倏而,忽然停在了小尤的面前。
“就从你这个…嗯…歪瓜枣先好了。”
是姐姐的弟弟,却一点都没有姐姐好看。
宋墨宸:“……”
那是歪瓜裂枣。
锗言怔然地看着昭昭,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昭昭慢慢走到了小尤的面前,澄澈的眸子中倏然掠过了一抹幽光。
进而,他看见小尤的神情忽然变得木讷了起来。
“请问……”昭昭按着宋墨宸交代的话问道:“姐姐是真的病死的嘛?”
“我……”小尤的神情似乎有些挣扎,但在昭昭控制下,很快又恢复了呆滞,他摇头道:“不是。锗言去外地的那段时间,医生有说她的病情好转了的。
但也说了,不知道是不是会不会回光返照。”
“爸妈怕治疗的钱就这样打水漂了,以后没有钱给我娶媳妇,就跟医生闹着要把锗言留下的钱拿回来……”
医生说不符合规矩,他们就找人演了场医闹,逼的医院把钱退了回来,把小曦接回了家里。
而那位医生,也是因为名誉受损才离职的。
听到这,锗言已经忍不住了。
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