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骆正看得起劲,见孙绍仪脚底打滑,眨眨眼:“咋啦,没站稳?”
沈文昱捂眼:你还好意思问。
“应该吧,”他含糊应声,看宁骆穿着件宽大的无袖背心,露出的胳膊上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吹了个口哨,“看不出来,小骆身材还挺有料。”
宁骆骄傲挺胸:“我练过的。”
“等会,”沈文昱指着他领口露出的东西问,“你衣服里面是什么?”
宁骆:?
【是我火辣的身材】
“……”
沈文昱不想听他多说一句屁话,直接掀开他领口看了眼,是贴的暖宝宝。
“怎么直接贴到皮肤上?小心低温烫伤。”
纵然在室内,深秋时节还是冷的,白皙的肌肤骤然接触了冷空气,打了个寒颤,越发白了。只是贴了暖宝宝的地方泛着薄粉。
沈文昱拉他领口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此时瞧了这一幕反倒生出点莫名的尴尬,赶紧放开。
宁骆根本没有察觉,把暖宝宝撕开:“已经打开有一段时间了,没那么烫。也就现在贴一会,上场还是得撕了。”
沈文昱胡乱应了几声。
远景结束,该准备其他分镜,宁骆饰演的男二白熙也该上场。
此时,女主尹稚京并不知晓他的到来,一直到送出顾小姐,回拳击场拿自己的东西时,才看到站在那的白熙。
他似乎站了很久。
“白熙?”她面上惊讶一瞬,很快带上笑容,“不对,应该喊你白律。我都没想到,当年跟我屁股后面喊姐的人现在居然是红圈所最富声望的诉讼律师。”
十三岁的白熙懦弱胆怯,是被揪着头发按在厕所扇耳光的可怜虫;
但二十六岁的白熙在被一次次抛弃后,练出了一身铜墙铁壁,身上的刺可以扎伤所有想伤害他的人。
白熙看着她,脸上一点点爬上尖锐的冷笑:“真是抱歉,我这种垃圾又出现在你面前了。姐姐,你会觉得恶心吗?”
他喊“姐姐”时,嘴角的笑越来越深,眼里却好似压着一滴泪,怎么都流不出,只能流到心里。
尹稚京不知该怎么回他:“白熙,我很抱歉当初的不告而别,我也没想到我走后他们因为我会那样对你……”
“闭嘴,别说了,”白熙生硬打断,昳丽的眉眼间浮着烦躁,扬起下巴指向拳击场,“练一场?”
尹稚京说好,两人上了拳击场后她才发现,白熙已经不是当年的病秧子。他甚至打拳就像是在发泄,不顾自己伤得多重,一定要恶狠狠扑过来还回去,从不防守。
再又一次被他按在地上后,尹稚京认输:“你赢了。没想到你现在格斗练得这么好,已经可以出师了。”
白熙盯着她,眼中未见喜悦:“你猜,我格斗为什么这样好?”
尹稚京一怔,安静下来。
她看得到白熙身上的伤痕,交错纵横。
白熙也没想让她回答,一言不发松开,走向门口。
“白熙!”
尹稚京喊他。
他没回头。
“白熙,一个人骂了你两句,你记了十年,那他就骂了你十年。若你到死都记得,他就骂了你一辈子。”
尹稚京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顿,珍而重之地说:“我把你当弟弟,我希望我的弟弟能一直开心快乐,学会抬起头,往前走,把所有的不愉快都甩在身后。”
镜头定格在白熙的表情上。
凌乱的发丝下,一双眼静静垂着,似有水光,又似错觉。
反倒是眼角那枚小痣,悬在那里欲坠不坠,仿若一滴经年未干涸的泪。
……
宁骆一直保持着这个表情让镜头拍个够,宽大的衣服套在身上,让风一吹更显凄惨。
整场戏下来,演员情绪饱满,感情到位,现场不少心软的女生眼圈微红,忍不住心疼起白熙这个角色。
孙绍仪有些没从戏里走出来,看宁骆伶仃站在那,下意识抬脚上前想去安慰。
【啊啊啊啊啊到底要拍多少镜头才算完?我快要被冻死了,我现在就是个冰块,我要跟尼亚加拉往北数一千公里的海豹一样冷了!可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感受,你只在乎你的戏!】
【海豹叫声怎么叫?就是我这样:冷死了冷死了冷死了冷死了——!】
孙绍仪抬起的脚在空中停了会,没事人一样收了回去。
她居然想去安慰宁骆?
这可是第一心大的主,该吃吃该喝喝,凡是不往心里搁。
王霖一边看着镜头中破碎感极强的微表情,一边听着宁骆聒噪的喊声:“卡。宁骆,你真牛x。”
这精分,也是没谁了。
喊了卡,桃子立马小跑过去把厚衣服给宁骆穿上。
宁骆吸吸鼻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