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开来。
就在藤灯以为它就要攻过来时,它在看清来人之后的子却猛地僵住,然后以某种扭曲的姿势往相反方向跑去,眼看着它就要跳窗离开了,藤灯几l乎是凭直觉开口:
“停下!”
恶鬼硬生生滞在了原地。
藤灯:“……”
果然他没猜错,这只鬼在怕自己。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恶鬼害怕的,如果是几l个小时前藤灯或许会觉得奇怪,但自从遇到沈确后他大概能猜到一点:
这只鬼真正害怕的应该是和自己是同类的沈确。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之前它一直没有出现了。
原因很简单,它担心藤灯看到自己,或者说它担心自己吓到藤灯后沈确会生气。
藤灯心情有些复杂,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怎么样。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剧情。
少年轻呼一口气,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的看向沈愿:
“它是谁?你们为什么要杀阮助理?”
沈愿靠在椅背上,嘴
角噙着笑,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暖光照的好似蝴蝶的金色翅膀。已经经历过柯明朗的事了,所以他也没打算隐藏自己:
“大概和杀周老师是同一个原因?”
藤灯的声音堵塞,惊疑不定的皱眉:
“阮助理也杀过人……?”
沈愿摇摇头,声音听起来淡淡的:“这倒没有。”
“那你——?”
“但有人因为他死过。”
沈愿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在放低存在感的恶鬼。
从他嘴里,藤灯知道了比小说还要多的信息:
阮竹竺是山沟里考出来的孩子,他聪明敏锐,刚毕业不久就拿到了沈氏集团的offer,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前途无量。
但偏偏,他有个男性恋人。
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很开放了,就算互联网有些人说自己的恋人是沃尔玛购物袋绝大多数人也都是尊重理解。
可是,阮竹竺的父母显然不是这群人里的一员,他们在阮竹竺很小时就给他说了媒。同性恋在他们看来是病,是需要送去治疗的程度。
所以他们一哭一闹三上吊的逼迫阮竹竺分手,不分手就跑去阮竹竺恋人的公司闹,说他勾引有妇之夫,闹到了人尽皆知的程度。
流言蜚语越传越夸张,根本没人关心这件事的真假,只是一味地看热闹和辱骂。
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几l乎快将他的恋人压垮。
当他的恋人满怀期冀的希望他可以帮自己解释一番的时候,阮竹竺以自己正在事业上升期为由拒绝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
他恋人承受不住压力喝药自杀了。
恋人的死亡对阮竹竺没有丝毫影响,他很快就和父母和好了,安顿好父母后一心投入到工作之中一路晋升。
藤灯沉默。
他能理解这只鬼为什么要报仇。
也明白了为什么它看上去没有那么渗人。
绝大多数鬼死后都会保持自己死那天的样子,这个鬼是喝药,所以它真正可怕的地方在被毒侵蚀的五脏六腑。
如果说前面只是因为想融入剧情的话,他现在就是真的想让阮竹竺受到惩罚。
少年抬头,浅褐色的眸子亮亮的,他斩钉截铁的说:
“我也要参加。”
沈愿没有说话,只是用淡然若水的神情静静地看着他。
藤灯以为他是打算拒绝自己,皱眉:“我可以帮忙的,你不要小瞧……”
沈愿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在藤灯把这句话说完之前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冰凉的触感划过藤灯脖颈,像是有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在爬动一样,他声音很轻,但藤灯却听到了里面的冷意:
“小灯,从刚才我就想问了。这里是怎么回事?”
藤灯一愣,从窗户反射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脖颈处的红痕。
——那是刚才沈确留下的印记。
他心头一跳,几l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脖颈。然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表现更显心虚。
果然,沈愿眯起了眼睛。
如果刚才还只是单纯的试探的话,此刻就真的是生气了。
他这样的人,越生气声音反而还越柔和:
“小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恋人才对。”
藤灯哪敢说话,只能愣愣的点头。
“既然是恋人的话,有这方面的需求完全可以向我开口。”
沈愿的手指慢慢抚上他的嘴唇,用拇指轻轻摩挲着,直到原本的浅色的唇瓣一点点加深到殷红,然后沈愿咬了上去,平日里毫无阴霾的浅蓝色眸子都蒙上了层暗色,他的声音冷的要命,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