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走狞笑地盯着许舒,一挥手,虚空中迢迢黑气,突兀衍生,瞬间化作巨手,抓住许舒。
许舒万没想到,这些黑气除了冰寒刺骨,随时都在侵入灵台外,竟还以虚化实,宛若一柄巨大的铁钳,抓得他周身剧痛不止。
即便他指尖破开的伤口溢出的血滴,滴在黑手上,也不过令黑手冒起一团轻烟。
陈开走脸上的笑意越发狰狞,大手一挥,又一条黑手从虚空中衍出,朝许舒头颅抓来。
许舒冷哼一声,一缕青芒从眉心射出,青芒还未显化,陈开走便意识到不对,抓住许舒的黑手瞬间化作黑气拢在身前。
青芒迎风显化,正中黑气屏障。
黑气屏障霍地塌陷,立时恢复如初。
岂料,
嗖地一下,一柄青色巨剑射向陈开走眉心。
在距离陈开走眉心只有半尺之遥时改向,激射西北方向。
原来,早在黑气屏障崩溃刹那,一缕气息便从陈开走体内遁出。
许舒料定陈开走已化作炼尸,被蒲宗孟寄身,对战之初,便始终发动观察家异能,怎么也不肯放任蒲宗孟遁走。
青色巨剑宛若条条游龙,在许舒的操纵下,很快便完成了对蒲宗孟阴魂的合围。
元息剑,本是元神寂灭之地衍出,得元神精髓。
而元神正是魂体的最高存在形态,可以说,论对阴魂、鬼物之流的克制,元息剑甚至远远胜过鱼肠剑。
蒲宗孟明显对元息剑避如蛇蝎,最拿手的黑气显化,竟不敢动用。
当元息剑缩小包围圈时,蒲宗孟只剩了绝望嚎叫。
终于,霍霍清辉闪耀,蒲宗孟的阴魂被绞杀成渣。
堂堂蒲氏暗山之主,就此陨落。
虽说,许舒如今的实力,早今非昔比,更有元息剑天然克制鬼物,对上蒲宗孟,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可整个战斗过程的顺利程度,以及蒲宗孟的乏术,还是让许舒极为不解。
这似乎不是堂堂一代鬼王该有的风采。
许舒虽然不解,但知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魂念摄住一颗黑色珠子,正是蒲宗孟的魂核。
尔后,他又将陈开走尸身收入绿戒,忽地一瞥不远处遮掩天下鼎的雾气,心头腾起万千怒火。
便见他眉心一阵光耀,霎时,四十把巨剑聚合成一,裹挟排山倒海般的威势朝雾气斩落。
便听一阵刺耳的呜呜声响起,嗖地一下,一道身影从雾气中腾出。
恰好这时,巨剑斩开雾气,正中天下鼎。
霎时,天下鼎爆发出阵阵乱光,整个血海涌起滔天波涛。
轰!轰!乱光闪动时,一根根银柱崩裂开来,正攻击银柱的众人见状,立时加大攻击力度。
原本坚不可摧的银柱,霎时间,裂纹越来越大,也越多越多。
“找死!”
那道身影冷冷盯一眼许舒,掌中掐动法诀,乱光大冒的天下鼎,忽然朝血海扎去。
许舒冷哼一声,巨剑再斩,不斩巨鼎,而是朝那人头顶斩落。
眼见巨剑便要落下,那人掌中忽然冒出五色光华,竟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灿烂光墙。
光墙闪耀,复又化作巨手,竟堪堪拦住巨剑。
“五灵蕴手!陈彦中!”
许舒厉喝一声,目眦欲裂。
此刻,他不斩天下鼎,当攻击鼎中人,就是要看看这鼎中人到底是谁。
在许舒的视角,鼎中人是陈彦中,这是确定无疑的。
他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蒲宗孟寄身了陈彦中,还是陈彦中炼化了蒲宗孟。
现在这大名鼎鼎的“五灵蕴手”
一出,许舒便确定了对面那个面容清癯的老者,必是极受中枢信重的龙山观观主陈彦中无疑。
定陵之战,蒲氏暗山兴风作浪,许舒便怀疑陈彦中被蒲宗孟夺舍,不然不能解释龙山观的异变,也不能解释蒲氏暗山群鬼怎么能恰到好处地掌握朝廷兵马的动向。
可适才他和一道魂体交战,那魂体明明有鬼王级别的实力,却并未展现出鬼王级别的战力。
只有被禁制羁縻,才会出现如此情状。
现在鼎中人一现身,又使出了五灵蕴手,这绝不是夺舍寄身的蒲宗孟能办到的。
如此,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是陈彦中炼化了蒲宗孟,并和轮转秘境的诡秘存在,达成了合作,操纵了这一切。
这也解释了,为何此次轮转秘境之行,会广泛用到禁牌。
据许舒所知,控制大周方面禁制入口,以及炼制禁牌的,正是陈彦中在居中主持。
然而,这些都不是许舒愤怒的根由,让他愤怒无极的,还是陈开走之死。
若陈开走死于蒲宗孟之手,许舒还不会如此恼怒,死在自家师兄手中,还被祭炼成了炼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