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安坐不动,“武的不行,改来文的,阁下如何称呼?”
“鄙人方式云,西南局办的一位副主事,在黄副局座面前,能说上几句话。”
方式云见许舒不动酒杯,也不劝说,夹一筷子猪头肉送进口来,“黄副局座才了解情况,事情进行到这一步,说实话,挺窝囊的。”
“窝囊在何处?”
许舒馋虫被方式云勾起,从绿戒摸出一包麻酥,一口一个,咬得嘎嘣脆。
方式云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但说不明白。
但许兄要面对的客观现实是,管委会不会认错,赏功堂也不会认错。
西南局倒是可以代许兄认错,能替许舒争取的最好结果是,许兄非故意献上假尸体,上面的惩戒,也能运作成通报批评。”
“上档案么?”
“这个自然,你是选人身份,正在考核期。”
凌晨一点半,许舒在暗室见到了吴梦华。
说着,方式云取出一枚影音珠,催开了禁制。
方式云怔了怔,“可!”
一听黄飞宇介绍,心中大为放心。
黄飞宇高声道。
孟宪臣下了论断。
方式云点头应下。
另外,全场影音珠留影记录,决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方式云说完,伸出筷子夹了粒生米,放入口中。
他正神不守舍,许舒先开口了,“吴兄,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我如今的状况,不算太好,但幸亏有方兄代为转圜,也不算太坏。
“讽刺得好,体制污浊,你我同处泥淖,就不要笑话彼此了。
“不过是为了面子罢了,在方兄面前大败亏输,又不想立时求饶,便故意要人搬什么文件,这小子倒是倒驴不倒架。”
许舒哈哈一笑,抓过条案上的油纸包,“方兄该吃够了,此地寡淡,留给许某佐酒。”
方式云郑重点头。
方式云皱眉,他也以为许舒有什么后手,找的肯定是什么厉害人物。
许舒脸上的微笑终于冰封,“方兄是懂审讯的,但岂不闻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就此一招,县中富户没有不降伏的。
以吴梦华的层级,西南局开大会,他在座上拿望远镜看黄鹤都费劲,今天竟然见着真人了,叫他颇为激动。
许兄性命金贵,断不会和方某这无名之辈换命。”
我只给许兄说个县里一干老滑吏相互勾结,敲诈富户的故事。
可对方能入赏功堂做手脚,来坑陷许舒,所处的层级之高,吴梦华已经可以想象。
吴梦华落座后,方式云也在他旁边落座,许舒含笑道,“方兄,能不能让我和吴管事单独聊聊?”
以他的经验和见识,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许舒必定是被冤枉的。
方式云道,“能得护国勋章者,可拜上将军。
进暗室前,他也被方式云耳提面命一番,并且黄鹤还在面前亮了个相。
方式云道,“怎的,这人,黄兄有印象?”
“谁?吴梦华?”
许兄以为如何?”
“什么时候伸冤叫屈,也叫意气用事了?方兄能在体制内如鱼得水,现在看来,确有缘由。”
若富户家属闹将上去,上面派员调查,便将人放回,等风头过了,又羁押过来,继续作补充侦查。
“许兄年轻气盛,但请别意气用事。”
许舒和方式云,你一句我一句,吴梦华额头已然见汗。
可恨,不能揍回这家伙,出口恶气。”
五分钟后,方式云返回一间雅室,黄鹤,孟宪臣,黄飞宇已在那处等着了,皆面带渴盼地盯着方式云。
许舒出了什么问题,他已经知道了。
他投靠许舒,不过是为攀龙鳞、附凤翼,若说他对许舒的人格魅力、个人品格,有所敬仰,那完全是胡诌。
另外,按程序,你是不能会见外人的,这已经算是破例了。
圣手丹的药效不俗,他现在已尽数恢复。
方式云微微一笑,“如此说来,许兄想通了?”
眼见得许舒身陷囹圄,外面得罪了能使动赏功堂内部设局的大人物,里面又让黄副局座给严加看管起来,吴梦华不觉得许舒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滑吏们随便找个破皮无赖,叫那富户惹上官司,至于证据,也不必做实,也不作假,只是用个补充侦查的由头,便叫那富户日日枯坐狱中。
这么个惫懒家伙,许舒找他做什么?”
他来见许舒,完全是抱着走流程的心思。
黄飞宇道,“我太熟了,整日捧我臭脚,我还嫌他手不软和。
“那咱还是实事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