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润天资聪颖,又常想许舒所想,深知许舒忧虑所在,劝道,“咱们频频动作,正气堂和靠山宗肯定是起了防备之心,不肯轻动。
他们不动作,我们就抓不住他们的把柄,不如让厉先生和侯灵那边,稍微放松一些,引他们出手。
只要他们敢有异动,官印在大哥手中,不怕他们翻了天去。”
倏地一下,许舒眼睛瞪得溜圆,邵润眨巴眼睛,“大哥,怎么了?可是我说错话了?”
许舒一拍额头,哑然失笑,“若非你点醒,我这脑袋真成榆木疙瘩了。”
………………
春和景明,安陆城,正气堂大院内的傲雪红梅,却在昨夜的一场风雨中,飘零殆尽。
望着满阶残红,正气堂堂主周进烦闷欲盛。
不多时,他的心腹谋主宋永晨脚步蹬蹬走了进来,脸上也带着一丝愁容。
不待周进开口,宋永晨摇头道,“真是拐子的腚眼,邪了门,平素吹得山响的这个魔,那个邪的,一听说在定陵辖区内搞案子,一个个回绝得飞快,他娘的……”
周进冷脸道,“现在看来,还是小看了姓许的威名,春申许舒,俨然成了春申辖区内的一大金字招牌。”
宋永晨踏碎一朵红梅,“我不管他什么金字招牌不金字招牌的,惹上咱们,算他倒霉。
堂主,依我之见,这事儿根本不用劳烦别人。
咱们麾下不有的是愿意做脏活的,只要案子发了,调动了许舒,将他引到咱们布下的陷阱里来,便算万事大吉。”
周进摇头,压低声道,“老宋,案子,咱们的确能办,可我还是绕着圈的,让你去找外面的人来做,你可考虑过为何?”
宋永晨微眯的眼睛,猛地霍亮,“我明白了,还是堂主思虑深远啊。兴周会不管怎么生发,咱们只算外围,咱们的根还在这正气堂,还在这一亩三分地。
不能因为灭一个许舒,留下马脚,自断根基。”
周进点点头,“这是一层道理,还有一层道理是,我查过姓许的履历,光从履历上看,这就是个妖孽,这样的家伙,太不好对付了。
即便凌长老自忖神机妙算,林停墨自负武力高绝,但咱们还是得做好设局失败的准备。
一旦设局失败,如果是咱们的人去作案,这个把柄,一旦让许舒抓住,正气堂将被连根拔起。
伱我安身立命的所在,就不复存在。”
宋永晨比出大拇指,“多亏堂主思虑深远,否则险些坏了大事。可现实情况是,上面催得急,急切间,咱们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
周进手指西北,“去找靠山宗。”
宋永晨一个激灵,“这怕不妥吧,当初说好的,他们出钱,我们出力,现在去找他们,张有铁可有的话说。”
周进森然一笑,“就和他挑明了说,张有铁背后全是些魑魅魍魉,正在尸气上下大动作。姓许的来势汹汹,张有铁比我们更急。
再说,论作案的隐蔽和诡异,谁比得过那些魑魅魍魉。”
宋永晨一拍手掌,“就这么着!”
话音方落,宋永晨如急火一般蹿了出去。
周进心情略好,搬来茶座,在院中煮茶。
一壶雨天茶将要煮沸,哐的一声,大门撞开了,宋永晨疾步匆匆冲了进来,脸色黑得好像连续参加了十场葬礼。
“什么情……”
“大事不好,靠山宗完了。”
宋永晨嗓子冒烟,抓起将沸的茶壶就往嘴里灌,滚烫的茶水才入喉,他又哇呀一声,喷了出来。
周进心中正山摇海沸,想要仔细问个究竟,一道颀长的身影阔步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远远地能看见,几道身影朝后飚飞了出去。
来人不过弱冠年纪,面目瘦硬,棱角分明,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眼望去姣若星辰,再一定睛,却又犹如深潭。
他阔步走来,肩膀也不晃动一下,纷乱厚密的黑发,随风摆动,煞气逼人。
只一眼,周进便认出来人,实在是这几日,他对着这人的照片,看过无数回了。
来人正是定陵派出所所长,许舒。
周进强压着心头怒意,冲许舒抱拳道,“敢问来的可是许所长?”
许舒含笑点头,尔后摇头,“所长不假,但我今日过来,却是以另一重身份找你说话。”
周进笑道,“什么身份不重要,只要是你许所长来,我一定配合。”
他心中翻江倒海,实在不明白,许舒哪里来的胆量,敢直接覆灭靠山宗。
要知道,正气堂和靠山宗能在安陆城扎下根来,绝不仅仅是靠发展一些武馆、会馆,来充当门面。
两家能发展到如此地步,背后自然少不得官面上的支持。
可以说,为了正气堂和靠山宗能在定陵区域发展壮大,兴周会和蒲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