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县丞严英!
陈青兕听到这个名字,看着他磕头的力气,哭嚎的声音,哪里有半点卧病在床的意思,立刻涌现出一股砍了他的冲动。
大自然的威力是无穷尽的。
但台风、水灾、旱灾、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来说,雪灾的威力伤害却是最小的。
至少对于江南来说是这样的。
台风、水灾、旱灾、地震,人力无法与之对抗。
雪灾确可以,只要预防得当,能将伤害降至最低。
便如青溪县,百姓及时储备了木柴,及时清理屋顶上的积雪,就能很好的避开雪灾的危害。
而且积雪压塌屋舍也不是如地震那般,没有多少反应的时间,会有一个过程。
就算江南这边没有抵抗雪灾的经验,突然面对这样的灾祸,官员措手不及,处置一时失当,只要吸取教训,总结经验就能有效的控制损失。
可是桐庐县上下官吏人人惧怕担责,都龟缩起来,导致了整个县城一半的屋舍垮塌。
伤亡不可计数。
百姓为了生存,自己组织对抗雪灾。
不良帅,那是有过案底的流氓地痞的头头。
他都被推出来当领袖,可见桐庐县上下官吏推卸责任是何等的夸张。
但凡这群人有一个站出来,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陈青兕还是
他要是有许圉师的权力,此时此刻他便将以严英为首的官员全部砍了,祭祀桐庐县枉死的百姓。
身为地方官员,庸政懒政怠政就是犯罪。
可他只是一个七品县令,非常时刻,许圉师身为一州刺史,有权利赋予陈青兕暂管桐庐县,却无权赋予生杀之权。
所以……
一瞬之间,陈青兕堆起了笑脸,上前将代县丞严英扶了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严县丞一大把年纪了,还有病在身,莫要受了风寒。严县丞来得正好,在下初来县里,人生地不熟,很多事情一头雾水,正需要一个了解详情的人协助。不知严县丞,身体如何?是否撑得住?”
严英听的是大喜过望。
许圉师将他提拔为代县丞,负责暂时处理县内政务,哪里想到屁股还未坐热,就遇上了这江南罕见的雪灾天气,一下子就将严英整懵了。
有一句话说的好,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
姬温为人自私自利,他培养出来的班底跟他一个尿性,也是极其自私之辈。
严英见雪灾如此可怖,自己又初担大任威望不足,担心自己无力应对,怕毁了自己的名声,丢了这得来不易的地位,一急之下便想出了装病暂避的念头。
结果雪灾越发严重,城中民宅被积雪压塌不计其数,城中粮仓也成为一堆废墟,百姓饿死冻死被雪压死,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这一地步,严英更加不敢出来了。
但他自己也清楚,真要将脑袋龟缩不出,事后追责的时候,也少不了自己的份。就算罪不至死,官位却也保不住了。
严英龟缩家中,又急又气,真就急出了心病,直到今日听到百姓呼喊“陈县令来了”,瞬息间是药到病除。
青溪先生陈青兕的大名,在江南现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才学以及治世方略早已成为佳话。
将功补过的机会就在眼前。
严英顾不得其他,裹着被子就赶来相助。
此刻听陈青兕热情相邀,激动道:“属下愿听陈县令差遣。”
陈青兕心中膈应,但依旧笑脸相迎,将他扶起。
席君买在旁看得不住皱眉,就严英这样的人,如果是他手下的兵,早给砍杀八百回了。
柳海心中也不忿,但因身份低微也不敢说什么,以为陈青兕为严英的演技所骗。
陈青兕也不客气,让严英去统计县里还有多少粮食。
严英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陈青兕也让柳海协去清点城中还有多少百姓,多少壮力,多少老弱。
柳海作揖也快步而去。
当县衙只有两人的时候,陈青兕才收起笑脸说道:“席都尉想必很意外在下对严英的态度吧。”
席君买想了想,说道:“是有一点,换作是某,一刀砍了都不足泄愤。”他紧接着又道:“但某觉得陈县令有自己的考量。”
席君买这个大老粗,困在江南多年,也算是磨平了一些棱角,客套话说不出来,但是说好话的本事也有一定进步。
“是啊!”陈青兕愤然道:“我也有砍了他的心,可能怎么办?真一刀将他脑袋砍下来,跟他抵命?”
席君买不说话了,如果严英是他军中的人,那自然二话不说,一刀了事。
问题就在对方是代县丞,地位不低,让他砍,他也不敢砍。
陈青兕冷声道:“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