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翎收紧衣袖,从窗户外面翻了出去。符江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她决绝的眼神一直在符江脑海中萦绕。
以她的身手,断不可能被轻易抓住。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故意被抓,以此追查这条交易链的末端。
赤翎走后,符江再次尝试与昨晚那另外一个他沟通。如果说他是这具躯体原来的主人,那他的心智应当与十岁的孩子无异。可昨晚那道声音的语气,和孩子完全搭不上边。
再一次沟通无果,符江只好放弃。
驿站的马厩外,一个和尚领着一队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与管事争吵着。想来就是赤翎口中的持法僧人。
看来那管事兴许已经收了那群土匪的好处,或者其他什么人和他打好了招呼。持法僧人没有在管事这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只好带着部下悻悻而归。
符江的房间只看得到马厩,看不到驿站大门的情况。
这时,三个穿戴平常的商人走进了驿站,交了驻脚费,径直走向符江旁边的房间。
咚咚咚,莫名其妙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符江的心咯噔一下,凉了半截。这房门一响,总没好事。
符江强撑着一张苦瓜脸,认命似地打开了房门。
“道长,打扰。”
为首的商人十分礼貌,站在门口等待着符江发话。
符江自是看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房间中,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等是赤翎的朋友,她在道长房间里留下了重要信息。”为首的商人看到符江的反应,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面前的这位道长是个正直之人。
“那……请进吧。”
三个商人一进门,就开始东翻西找。最终在桌子下面发现了赤翎留下的信息。
“城主府南?果然如此……”
“道长有所不知,这西坪城以前从不屑于买卖人口,可最近突然有人高价买卖迦兰少女。惹得边疆匪寇大肆掳掠,已经有数十名少女遭遇毒手。
我等不忍那些少女再遭掳掠,自发组织起来调查此事。赤翎姑娘更是为此不惜自入圈套。道长虽是大周人,但此等恶事不应视而不见啊。”
原来商人不是商人,而是民间侠客。
“我不懂武艺,帮不上你们。这件事情,等我到了幽州城,会与州牧提及。你们只管放手去做。”符江抱拳,对着三人说道。
他们在意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两国的关系。而符江能做的就是凭借自己的身份阻止城主府把这件事情闹大。
“道长有这分侠义心肠,我等就放心了。不然若是引起两国之间的摩擦,我等寝食难安。”
说罢,三人又从窗户外翻了出去。
这件事情,虽然从他们的嘴中说出来好像很容易。但是那城主府里不可能都是土鸡瓦狗。想要找出幕后之人杀死他且全身而退,这可不是件易事。
奈何符江空有一颗侠客之心,却没有一点身手。大师兄的剑法重在剑意与真气,根本不是他能修炼的。唯一教过他的,只有一套防身用的小白剑法。
长久地等待让符江心神不宁,他不知道赤翎能不能活着回来。至于那件道袍,他反而不在意了。
没有丝毫月光的驿站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赤翎脱着重伤的身体朝着符江的房间一点点挪动着身体。
血腥气顺着空间涌入符江的大脑,让他的意识瞬间清醒。
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外面黑洞洞地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那股血腥气离他越来越近。
“道长……”
虚弱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符江赶紧摸着黑,冲上去扶起赤翎。
“她往上面去了,快追!”
楼下传来杂乱的声音,不一会儿,一群穿着甲胄的官兵提着灯笼追了上来。
“在那!”
“你是谁!?又是一个冒充的!”为首的长官举刀就要砍下去。
符江连忙掏出自己的度牒,举到头顶。那刀就稳稳停在度牒之上,不敢丝毫逾越半步。
“我乃藏法观第二十一代亲传弟子——符江,你们想干什么?”符江怒目而视,吓得那军官赶紧把刀收入刀鞘,抱拳致歉。
“道长息怒,我等正在追捕刺杀少主的刺客,误将道长当成她的同伙了。”
“你们滚吧,今天她,我保了,有什么事,去藏法观找我大师兄张常静。”
那军官听见张常静这个名字,面露为难。
“道长何必袒护一个迦兰来的刺客,少主就是死于此女手下。今日她必须要认罪伏法。”
“我再说一次,她,我保了。有问题,让你们城主来藏法观。”
那军官自然自己家少主究竟做了什么,若真把事情闹到藏法观去,那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不说城主,就连他恐怕也要论为阶下囚。
“是,我等告退。”那军官带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