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你大哥说起当年他去苍原报信一事？”
方锐想了想，摇头，“不太有印象，怎么了？”
这样一来，倒是没有办法印证真假了，舒青岚抱着鸵鸟想法，希望至少关于舒之纯的那些都是假的。
方锐见舒青岚陷入沉思，猜想着她可能听到的消息，眼珠转了转，看向舒青岚道，“虽然未从父亲处听来什么，但是我曾听允诚大哥提起过，因苍原与中原边界相近且苍原兵力强大，只怕将来皇上担心功高盖主，会对南征王一系有所行动。”
大哥？舒青岚脸色顿白，原来大哥他们已经意识到了……那么……那么令太贵妃说的……舒青岚不敢继续往下想。
方锐见舒青岚脸色刷白，联系方才舒青岚的举动，问道，“可是姑母跟你说了关于南征王他们的什么事情？莫不是你们舒家也如我们钱家……”
舒青岚猛地抬头，“也如？你的意思是你们钱家……”
说起钱家方锐的脸色也骤变，似乎不愿提起一般，方锐眉头紧皱，阴影下的双眸似乎在压抑着滔天怒气暗光攒动。萦绕在方锐身边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而阴郁，如此明显的情绪，舒青岚还是第一次在方锐身上看到。
好一阵，方锐眼线投向左下方，似乎在回想，“我们钱家是被冤枉的，那些书信也罢、认证也罢全部都是假的，我曾亲眼看到过那些书信，里面所说的密谋聚会接洽赤金部落的哈怒头领早在事发之前意外死亡了。那天我与南珠国的真白王爷在边界狩猎，刚好碰上了一群牦牛发狂，亲眼看见哈怒头领与他的随从死于牛蹄之下！在此三月后密谋进攻朝廷？无稽之谈！”
“那你没有告诉钱国公吗？”
方锐的手捏成拳头，关节因用力发白，“也不知道刑部的贼人用了何种手段，让父亲与哥哥们竟然对此诬陷俯首认罪！”
“只怕是屈打成招吧。”
“肯定的！”方锐还未等舒青岚说完，立刻驳斥道，“被流放至塞北，一路上父亲、哥哥还有女眷们先后去了！你能相信吗？我们钱家世代武将世家，怎么可能最后都吐黑血而亡？分明就是被人下毒陷害！如果不是老管家一路护我，只怕我也早就遭此毒手了！”
舒青岚闻言大惊，联想起当年拜访钱国公府时，钱国公和钱国公夫人已经身体不适，子桐也脸色发白看似状况不佳，“当年我与大哥、姐……”提起舒之纯舒青岚不禁想到令太贵妃所言顿住了。
“那时起恐怕父亲母亲已经被人下了毒了！老管家跟我说过，我们钱家是被人密谋毒害的，绝非一日之功！最可恶的是那些所谓证据的书信，竟然临摹得毫无破绽，连我都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同！那些人居心叵测，手段虽不高明，却志在必得！”
一摸一样？舒青岚疑惑，舒青岚曾与方锐先后师从姚老练习书法，连舒青岚都听姚老夸奖过方锐天赋颇高。这样的人对字迹异常敏感，就算再厉害的临摹也不可能骗过他的双眼。
“当真一模一样？”
方锐面露不情愿，点头。
“莫非是钱国公本人所写？”舒青岚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不可能！我们钱家世代忠良，哪怕被严刑拷打也不可能写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东西！”
舒青岚虽然只见过一次钱国公，但对这位长辈亦算是印象深刻，父亲曾不止一次表达了对于钱国公的欣赏，曾玩笑道全岱国哪怕南征王一族叛变了，钱国公也一定不会。由此可见钱国公对于忠诚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被人胁迫，写下被人指证叛国的书信呢？
“一切太过蹊跷！”方锐咬牙，“多年来我一直秘密调查但任然一无所获，直到你们舒家出事，我发现我们两家在太多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怕始作俑者极可能是同一势力！我们钱家被害发生得太过突然，我当时也年纪尚轻，苦于无法深入调查。但对比之下你们舒家在几年内被暗算，看得倒是清楚了许多！”
舒青岚一震，原来这才是方锐暗中帮助自己的根本原因，“那你可知道始作俑者……”
方锐沉默不语。
原来，他也知道……
月下，两人相对无语，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那个不能承受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