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又调出来几张照片，然后转头问道：“有印象么？”
黎晚拧眉回想了许久，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有些不太敢认：“是谁？”
“这样呢？”
顾言深换了几张照片，又问：“这样应该明显了。”
“这……”
看到第二组照片，黎晚才猛地缓过神……
这个女人是当初来医院里找她撒过泼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的老公……不是别人，正是撞死根叔的肇事者……
他们两个是夫妻？
正想着，顾言深又拿出一条视频：“现在，明白了么？”
黎晚整个人都在发颤，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眼睛都开始恍惚。
画面似乎忽大忽小，又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让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虚拟。
怎么会这样？
她知道这是一个棋局，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一大盘棋局……
而且，棋局的内容，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认知范围。
她……
“假的……”
黎晚抓着顾言深的手，红着眼睛，颤抖着问道：“对吧？”
顾言深没说话。
她着急了起来，又问了一遍：“顾言深，你告诉我，这是你骗我的……这是你为了哄骗我相信你的把戏……这不是事实……”
顾言深反手抓住她的手，轻轻将她拢入怀中，柔声道：“抱歉，我没骗你，这是事实，如果你不相信，也可以再派人去调查。”
“怎么……可能……”
如果顾言深给出的资料是真的，那七年前撞死爸妈的肇事者，和四年前撞死根叔的肇事者是同一个人，并且，还和到医院找她闹事的女人是夫妻，而他们的亲生女儿就是叶芸溪……
叶芸溪的背后还有人一直在操控着这一切……
那么，三十年前，将她和哥哥从叶家拐走的人，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策划好的。
这样的掉包，不是一个简单的掉包。
最开始，她以为顶多就是偷了孤儿院的孩子，或者偷了一个普通人的孩子……
但现在看来这绝对从头到尾都是刻意而为的。
那个人用叶芸溪和她掉包之时，一定是和叶芸溪的父母谈好了什么条件，否则也不会这样为他卖命。
到底是谁？
忽然，她猛地从顾言深的怀里挣扎了出来：“不会是叶振国，对吧？”
毕竟，他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将自己一双儿女全部葬送……
顾言深摇摇头：“是，不是他。”
不是叶振国，不是爸爸，也不可能是顾毅，那就只能是……
她眼里闪过一抹慌乱，转而疯狂地摇头：“不，不会的……怎么会……”
“别乱想了，事实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没有别的答案了……”
黎晚紧紧抓着顾言深的衣服，眼泪夺眶而出：“顾言深，这里没有别的答案了……只有那四个人，可是已经死了两个，又不是叶振国，那就只能是……”
在她要说出口之前，顾言深忽然捂住了她的嘴：“黎晚，眼见不一定为实。”
她怔怔地看着他，眨了眨沾满泪水的睫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四个答案，已经只剩下了唯一的选项，为什么他却一直在否认这个答案？
他知道什么真相？
难道还有第五个人？
还是说陆泽也死了？
他那么在乎陆西洲，按理说，她要是恨陆泽，他应该支持开心才对，为什么会阻拦？
她不懂……
等他松开的时候，她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为什么？”
她咬着唇：“顾言深，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直在否定这个答案？你知道什么？”
顾言深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因为我知道你很在乎陆西洲，如果答案是那个人，最难受的会是你。”
说着，他苦笑着勾了勾唇：“当然，私心里，我倒是希望你恨他，毕竟这样，我也好把你从他身边抢回来。”
听到这话，她不由地愣住了。
顾言深的眼神没有闪烁，双眸在复杂之外还有一丝落寞，虽然转瞬即逝，可她看得清楚。
那一瞬间，她觉得他说的是真的，没有骗她……
但她只是咬唇追问道：“只是因为这个？”
“嗯，只是因为这个。”
顾言深抬手用指腹轻轻地帮她擦拭着眼泪，勾唇笑了笑：“不然呢？我说了，我是来赎罪的，我不想你受伤，所以我不会强迫你继续爱我，也不会阻拦你爱上别人。”
“四年前，我已经带给你那么重的伤痛，如果四年后再来一次，你怎么受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