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原本还有很多话想骂,可见他如此冷静地应答,心里忽然有些五味杂陈,看了他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
见她语塞,顾言深忍不住轻笑一声。
四年没见面,这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语塞就会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惊慌失措的猫。
一听到笑声,黎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顾言深,你别以为我现在不敢动手!”
话落,空姐正好递过来一份飞机餐。
黎晚接过,拿起上面的刀,便稍微靠近顾言深咬牙道:“四年前,我敢动手,四年后,我还敢!”
说罢,她当真举起手里的刀就要刺向男人。
顾言深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在飞机上行凶?黎晚,这四年是和陆西洲待在一起变蠢了么?”
随即,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刀子上,凑到她的耳边,低沉道:“而且……你再看看手里的刀,塑料刀又要怎么杀人?”
黎晚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里的不过是一把就连切牛排都有些费劲的塑料刀。
想来也是,飞机上又怎么可能真的发刀,万一有人行凶怎么办?
她还真是,一见到这个男人,就冲动过头犯了蠢。
尤其是男人嘴角噙着的笑,无疑不是在嘲讽她,这让她顿时恼羞成怒,用力挣扎了一下。
“你要是还不放手,我就告你骚扰!”
顾言深没松手,反而将她拉得更近:“飞机上有监控,到时候恐怕没看到我骚扰你,反而看到你想杀我,你说……”
说着,他轻笑一声:“呵,还有席宴在前面,要是有骚乱,肯定会回头看过来,你是希望他知道你在这里么?”
黎晚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可偏偏力气不如他,而他说得也在理,便也不敢大叫。
“席宴恐怕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不然你们能这么巧?”
顾言深挑了挑眉:“嗯,我承认,知道你订票之后,我刻意推迟了航班,但席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巧合。”
“不过,如果他发现你也在这里,那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反应,我奶奶是什么作风,你应该很清楚的,不是么?”
顾言深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有意无意地拨弄着她的头发,在外人看来,两人更像是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谁也不会想到两人正在对峙。
黎晚厌恶地摇了摇头:“别碰我!”
顾言深手上一顿,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庞:“真的那么恨我,嗯?”
“废话!不恨你,难道还爱你不成?”
“恨,也是因为爱,才会恨,不是么?”
黎晚嗤笑:“我还恨叶芸溪呢,难道我爱叶芸溪?”
顾言深无言以对,深邃的双眸有些复杂地看着她:“你恨她,我可以理解。”
“我不需要你理解!四年前,你们都应该死的。”
黎晚咬牙:“外婆是你们联手杀死的,我爸妈根叔……还有我的宝宝,所有人都是你们害死的……可为什么他们都死了,偏偏你们两个没事?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还真是古人诚不我欺。”
“我没杀你外婆,也没有杀你爸妈,至于孩子……”
顾言深低垂双眸,语气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落寞:“这个,我认了。”
黎晚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承认,四年后再见,这个男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但很快,她便清醒了过来。
不,这一定是这个男人的陷阱。
就好像七年前一样。
他装作救赎靠近她,帮助她,然后运筹帷幄三年,将黎家,将她全部撕成了碎片。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不能相信他。
“顾言深,别装了,这四年,你和叶芸溪应该很开心才对,没了我这颗绊脚石,不是应该很好么?”
顾言深微微蹙眉:“我和她没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
“你那招对我没用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黎晚用力将手挣脱开来,塑料的餐刀因为用力过猛,还是在顾言深的手上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她瞥了一眼,愣了一下,但并没有一丝怜悯。
“看来这把刀也不是不能杀人。”
她以为顾言深会起身处理伤口,但他只是淡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缠在了手上:“伤口不深,既不会流血而亡,也不会造成什么致命创伤,甚至处理得当,都不会留疤。”
说着,他转头看向她:“但我想让它留下疤,用来纪念我们四年来,第一次正式见面,当是你送我的礼物。”
黎晚狐疑地看着他,向后躲了躲:“顾言深,四年前我刺的是你的心脏,不是你的脑子,你怎么病得更重了。”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