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顾言深半夜还是走了。
虽然，他很尽力地没有发出声音，可在他起身的那一刻，黎晚就察觉到了。
那一瞬间的心情，她有些说不清楚，是失望，落寞还是觉得可笑，她分不清，只觉得胸口有些闷，但并没有起身再次挽留他，而是佯装睡着，一动未动。
一直到听着迈巴赫的远去，她才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还有那在黑夜中渐行渐远的车灯。
随即，她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录音笔，点了开来。
里面传来翻阅文件，鼠标键盘的声音，以及顾言深开会讨论公事，大部分都是她不关心的事。
就在她以为没有任何发现的时候，忽然听到卫铮说道：“先生，这里是森城以前的资料，还有关于江舟那边查到的消息。”
“就这些？”
“嗯，江舟那边相关的监控全部都被清理过，是有故意处理掉的，至于黎小姐在江舟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医院的记录，但住院人写的是秦暮。”
接着是纸张的摩擦声，应该是顾言深在找医院记录。
“山上？”
“搜山了，有多处血迹痕迹，还有人的脚印，根据推断大概是有十个以上的成年男人，以及一只狗在山上出现过，另外还有一对脚印一深一浅，带血迹的应该就是黎小姐的脚印，看得出来，伤得很深。”
这是卫铮的声音。
过了许久，才传来顾言深的声音：“再去找，一定要把那些人找出来。”
“是。”
卫铮顿了顿：“先生，还有上次火场的事，已经查清楚了，耳环上面有叶小姐的DNA，应该是黎小姐在现场咬下来的。”
“咬下来？”
顾言深轻笑一声，听上去倒也不像是生气：“呵，她还真是属狗的，别的本事不大，就咬人的本事了得，以后再让她咬一口，看来得打狂犬疫苗。”
说着，他语气冷了几分：“张哲的死查清楚了么？”
“有尸检报告，说是溺水死亡，申请了重检，但是尸体已经被拖去火葬场了，说是他妈想他早点入土。”
“再查。”
“是。”
再后面，又是一些商业汇报，黎晚也就没有兴趣再听下去，将录音笔关掉，放回了枕头下。
他真的有在查江舟的事？
而且，查的不仅仅是江舟的事，还有最近发生的所有的事。
火场……
所以，他是因为知道放火的是叶芸溪，所以，晚上才会答应她的请求，留下来多陪了她一会儿么？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最后不还是走了么？
想到这里，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胸口的抽疼也越发地明显，好几次几乎让她疼晕过去。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的，可原来还是在乎的。
她垂下眼帘，有些无力地靠在床头。
顾言深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真的看不透。
可越是看不透，便越是好奇。
他查这些，是想要保护叶芸溪，还是想求证她是否冤枉叶芸溪？
还有森城项目，他也在查森城以前的资料，为什么？
脑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以至于到了最后，她只觉得脑子要爆炸了一般。
结果就这么睁着眼睛坐到了天亮。
之后，她将录音笔里的音频传到电脑上，又找了一个机会将录音笔放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又过了几天。
黎晚也从一直待在房间里，变成偶尔也会下厨做饭，叫顾言深一起吃。
只不过，吃饭的过程中，两人都是各吃各的也不说话，就和晚上睡觉一样，顾言深也只是抱着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平静地让她都有些不习惯。
中间顾言深出差了两天，回来的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想出门么？”
自从到了岚院，她几乎和外界断了联系，也没有踏出过岚院半步。
一来，是为了装到底，二来，也是想养养身体。
听到顾言深这么问，她点了点头：“嗯，想。”
“明天去上班。”
“嗯？”
黎晚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什么上班？”
“你明天出去上班，早上和我一起去。”
他居然愿意让她出门上班？
她从床上坐起来，转身看向闭着眼的男人：“顾言深，你说真的？你肯让我出门上班？”
“嗯。”
她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
虽然，她很担心出门就会遇到叶芸溪，可她也确实觉得很无聊，更何况顾言深一直想要将她囚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