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天气最寒,权烨霖只穿西装,长呢大衣应该放在车内。看着窗外飘起的细碎的小雪,北风一吹四散不见,辛逸不由猜测某人是否还立在风雪里。
“回去!”脱口而出。
同事以为他忘记什么事宜,迅速在可掉头路口往回开。
身后几个同事互相看看,没多言语。
这时辛逸方觉不妥,但话已说出,车也转过来,再回去有点儿戏。
待车开回去,他们才意识刚刚那个地方不许车辆进入。对此辛逸不觉奇怪,倒是同事们议论纷纷,对权烨霖的猜测直接上升到百度。
此刻广场上来往行人不多,远远一道身影靠着车身,低头吸烟。
权烨霖平时没有这个习惯,尤其和辛逸在一起更不会碰。
车只能停在路边,且不许久留。
辛逸踩着地上的薄雪,一步一步朝那个也曾让他顶风冒雪等候的人走过去。快到近前时,产生些许犹豫。
权烨霖西装衣襟被吹开,冷风灌进去,浑然不觉。一根烟燃尽,他抬头四处找寻垃圾桶,没想到辛逸立在眼前。一时恍惚,身子晃了下,撑住车身站稳后,他笑了一笑。
“抱歉,没想到你会回来。”
静默几秒,权烨霖急忙拉开车门,“上车吧,小心着凉。”
辛逸看他一眼,坐进去,随后权烨霖从另一边上车。
远远看着两人的同事,终于有人发现权烨霖的身份,尖叫一声,把自己查来的信息展示给其他人看,众人皆不敢置信。又经过仔细辨认,确是出身顶级权贵之家的某人,如今国际上也身份显赫、地位更不同日而语。
之后,原本还念叨早些回去的同事,表现出极大八卦之心,就那么耐心地守着,一边看一边脑补“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
权烨霖面对坐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的辛逸,不敢轻举妄动。想起刚才辛逸拒他千里的态度,更不得不收敛满腔的感情,稳重询问:“接下来要去哪里,我送你。”
他表述得十分卑微,好像辛逸满足他的要求是他莫大的荣幸。
他脸颊微微发红,应该受了凉又暖过来所致。两人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辛逸也感觉到从他身上过渡来的寒气。
“你先去打开空调。”
辛逸叹口气。
这不是他认识的权烨霖。
“好。”温和、急切的回答和动作同时进行。
辛逸的视线正好落在调节空调之人的侧脸上。这个男人削瘦很多,眉眼轮廓更深邃,气质也更稳重成熟,但西装下的身材似乎并没有大的变化,仍衣冠楚楚、贵气有型。
“同事东西忘在里面,回来拿。”借口很拙劣,但不妨碍权烨霖的心情。可接下来的话,让他刚暖过来的心狠狠跌落谷底。
“权总,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你有你的生活圈,我有我的工作。我们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所以才有错误的过去。”
这是辛逸见到权烨霖后讲话最多一次,也是最决绝一次。
权烨霖皱眉,没有急着打断他,听他继续说,“你对我的好,我记得,也仅止于此。”
这回,权烨霖一下抓住辛逸的手腕,盯着伸手便能搂入怀里的人,说:“辛逸,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那天他醉酒后未发出去的话。
辛逸没想到权烨霖会表现得如此锲而不舍、甚至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公然现身这样的地方。这意味什么,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探究、揣摩。
盯着被握的地方,辛逸去拨开的手收住,他有些后悔回来的决定。不该听他讲这些,更不该给他讲这些的机会。
权烨霖发现辛逸视线停留之处,他缓慢、十分不舍地松手。
他不想令辛逸觉得自己再次被冒犯,“辛逸.......”声音泄露出一丝挫败和懊悔,谨慎的目光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歉疚和祈求。
车里的空间有限,并不甚宽阔的相处环境,让辛逸心生恐惧,责恼自己的不明智之举。
等了一阵子,权烨霖没有得到期待的答案。见辛逸态度不似他想象中回转,反倒冷淡,他也不擅长连续被拒后再找各种接近的理由,以至于车内气氛冷到冰点。
辛逸或许看出他的不安,没有马上下车。
“我来一次海城,待的时间不长,给我一个请客的机会,行吗?”
“春节之后我可能更忙。”言外之意不会再打扰他。
一个天之骄子,人人渴望结交的男人,这么卑微的、以征询的口吻提出如此简单的请求,换做谁都会应下。
辛逸迟疑之后,说:“权总,真的不用了。”
辛逸不是圆滑之人,学不来委婉,主要不愿权烨霖产生某些错觉。因此拒绝得很彻底:“权总,其实我不该回来。你知道刚才那是借口,我想说的是,您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