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乐悠和豆荚一起去到凤王府,凤王府邸自是说不尽的殿阁峥嵘,道不尽的楼台壮丽。
王管家和豆荚相熟,照旧拿着货单领着他们穿过层层金门,走过条条玉路,桃源国规制,王公仆从不得超过二十人,护卫不过百人,所以把手并不十分威严。
走不到十步,便可看到一个雕金镂银的薫笼,要不就是动物形状的薫炉,笼炉中喷出浓厚香味,整个凤王府仙香笼罩,云雾飘渺,真如走进了紫云之阙,碧霞之城。
王管家道:“前两次的香,凤王满意得不得了,以后啊,指定要你们的货。”
豆荚笑道:“货让凤王满意就最好,我们玉家的香在中原大地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王管家道:“货真价实,玉家的香名副其实。”
说着,来到接待室,银货两讫。王管家叫下人奉了香茶,说:“凤王上次见过豆老板后,对豆老板赞赏得很,这位乐公子好像还是第一次来王府吧,端的仪表堂堂,风姿过人。”
乐悠笑道:“王管家过誉,乐某是豆兄远房亲戚,听豆兄说凤王雍容大雅,礼贤下士。王管家亲切和蔼,十分爽快,又说凤王府如何气派何如壮观,远胜过天朝的王府,乐某好奇,定要来走一遭,免留遗憾,豆兄拗不过我,只好带我来了。”
王管家粲然一笑,“乐公子不仅大方得体,还真会说话,桃源国的男子养在深闺,无才便是德,心量和眼界都很窄,只想找一个有钱女人嫁了,恐怕不会有男子会有乐公子这样的心思。”
乐悠笑道:“王管家过奖。”
两人东拉西扯了两三句闲话,门外有人报:“凤王驾到!”
乐悠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三好王只有一点惊讶,随即就释然。照常理,凤王因某方面的欲求很旺,难免眼白发黄,泪堂犯黑,唇色无华,更严重一些的,腰腿酸软,手指发抖,有气无力,天朝中的享乐王爷多半如此。
但眼观凤王,双目炯炯有神,玉容晕红流霞,可谓眼如秋水,色似桃花,盈盈笑意中透露一股端严,优雅举止中流出几许豪态,英气十分逼人,美艳不可方物。
美中不足,只是香味太浓,三好王的腰间佩戴了六个紫罗香囊,随行的一个小厮手持销金提炉,炉中燃香,另一个小厮也手持香毬。
这么想凤王当然不对,她握有一国大权,有大事在身,怎可放任自己成为孱弱之躯,乐悠想,这位王爷如此爱香,鱼傻的生意想不红火都难。三好王虽然分外美丽,可就是瞧着不舒服,鱼傻比她看着舒服多了。
礼毕。
凤王如水晶一般璀璨的眼睛看着乐悠,笑道:“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看本王的男子。”
乐悠并未收回眼光,笑道:“凤王的大名在中原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王管家乍见到乐悠,就起了拉皮条的心思,想凤王见到此人定会乐开怀,于是叫人通报了凤王,凤王正因无鲜可尝感到无聊,听人来报,迫不及待要出来相见。
见之前,却又精细打扮了一番,亲眼见到乐悠,像是见到了稀世珍宝一般,眼睛眨都不眨,生怕一眨,这美人儿就要不见了。
乐悠是个心肝剔透的人,光是凤王一个眼神就知她的心思,他向来对处理此类事颇有经验,恰好也是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性情,无论对方想对自己做什么,脸上也不会出现慌乱或是不知所措的表情。
凤王看乐悠的眼神,不知他心意如何,两人一问一答,凤王颇有些急不可耐,想要立即与之行鱼水之欢,却又不想太过冒失,唐突了美人,让自己的英明受损。
豆荚被撇在一边,备受冷落,期间插了一两句话,凤王一个字都没听到。
天已出现暧昧之色,王管家提醒凤王即将排开晚宴,凤王眉毛一挑,走到乐悠身前,拉着他的手腕,牵着他去往东阁宴会堂。
途中,听到一声男奴尖利的惨叫,叫声很是惊恐,又有人大嚷:“死人啦,死人啦!”
循着叫声,来到一处厢房,只见一个身着雪白中衣的妙龄男子躺在地上,应是死在了地上,脑后一片血肉模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太过突然,凤王大声道:“他怎么会死?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昨日不是离开了吗?”
小奴道:“昨日收拾屋子时,他并不在,小奴以为他走了,谁知道……”
死者是凤王府何舍人的丈夫,只因有几分姿色,被凤王看中,抛了他几个眼色,何氏也有意身许凤王,两人眉目传情,暗度陈仓,昨日凤王将何丽庭编派出去,叫何氏又来厢房偷情一回,餍足饭饱,便叫何氏回自己屋,屋在远离这间厢房的第五重院落,凤王不耐烦与他过夜,想必何氏依依不舍,不愿离开,却惨遭横祸,死在屋里。
乐悠对尸体做了检视,对凤王道:“尸僵很明显,也已遍及全身,死亡应有八个时辰,估计死于昨日酉时左右,尸斑出现在背部,说明尸体并未被移动,这里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