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生生顿住,江淮玉浑身就像被抽干了一般,再没有上前的力气。
眼前火红的霓裳裙角,变为了永远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化作最耀眼又满是毒的蝴蝶,翩翩离去,再无法触碰,只留下痛彻心扉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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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芷看着江淮玉匆匆转身,脚步狼狈的的逃远了。
她的目的达成了,她想:
嘴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又起身向陈妤乙告别。
走到屋廊转角陈妤乙再看不到的地方,摘下了头上的白玉簪,狠狠的摔在了假山石上,直将它弄得粉身碎骨,一堆残渣,再看不出原貌,才稍稍压下心中的怨妒,满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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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
江淮玉在位置上,痴痴的喝着酒,一杯接一杯的倒,偶尔拿不稳又沾湿了衣袍,哪里像是他之前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倒像是一个酗酒的纨绔,惹得周围人十分惊奇,直往他身上瞟去。
但是江淮玉丝毫不在意这些目光,他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想要把自己就这样灌醉,忘掉那些让他再无法作为的记忆。
可是目光又不自觉的看向宴席进门处,企图找到那蝴蝶。
蝴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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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妤乙是与袁绍一同进来的。
刚刚在庭院,柳芷离开后,陈妤乙正冷着脸发呆还在思考着什么,袁绍就从暗处踱着步缓缓出现了。
陈妤乙并未想到袁绍会在这儿,虽然镇国府与永宁侯府并非多不熟络,但是两家也并无多少交情,就算是江淮玉及冠宴请了永宁侯府,也只是出于情面,未曾真正的想过一定要永宁侯府派人前来,毕竟两家实力相当,镇国府做了面子功夫,永宁侯府也只用浅浅送个礼,亲自到场倒显得奇怪。
可是袁绍却来了……
陈妤乙不知道袁绍听到了多少,也奇怪于为何他会在这里,只见着他一副心情愉悦,脸上忍不住笑的模样。
看向自己的眼睛像是盛满了什么东西,流光溢彩,使自己浑身不舒服……
正想开口问出疑惑,袁绍倒是先开口了:
“镇国府那江淮玉西出边塞才归,战功赫赫,名声远扬。正是风头强盛的时候,既是及冠这种重要之事,又做了面子专门邀请了我永宁侯府,自然是要给个回礼的。毕竟不亲自到场一番,就是圣上那边也不好交待……左右不过是一个席面的事。”
言罢随即又道:“刚小爷我呢,是嫌那宴会觥筹交错,颇为无趣,便想着出来透透气儿,找点儿有意思的事打发打发时间,谁料你竟是跟着小爷我一同出来,又碰上那柳芷,叫我将刚刚那番话听了去,真是十分不凑巧……”这般说着,脸上倒看不出丝毫歉意。
陈妤乙无奈看着袁绍,虽无语却并未说什么。
毕竟左右不过是她与江淮玉退亲之事又多一个人知道,反正过不了几日就会宣告此事,且袁绍作为自己好友,虽平时纨绔不羁一点儿,却是个心思单纯的,也不会将今日自己的言语泄露出去半分。
袁绍看陈妤乙一副淡定的模样看着风景,倒起了逗弄之心,快步弯腰凑到她跟前,故意道:“你居然不杀人灭口?你就不怕小爷我四处宣扬?让京城之人将你推上风口浪尖?”
“请便。”陈妤乙收回目光,看向袁绍,脸上的冷清消融,带上一分无所顾忌的笑,一副肆意的模样,闪的袁绍心惊。
“嘁,小乙还真是蠢,要是以后有人想要害你,不知道多容易”看着陈妤乙的目光,袁绍反而失了逗她的心思,只直起身幽幽吐槽道:
又懒散的坐到她身边,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情愫,并未再说什么,将自己刚刚看到的柳芷的那一幕的话生生压了下去。
他确实看到柳芷摔白玉簪的全程,也确实看到了小乙看见那簪子的表情变化。
虽然他不知道那簪子有何特别之处,但他能猜出来其中的不简单。
可是刚刚看到小乙不再冷冷清清的模样,他突然就不想让这些烦心之事再打扰她了。
她应当一辈子肆意快乐,他想:
陈妤乙听着袁绍语气的微弱变化,并不知他为何感觉心情突然颓败,只回应打趣道:“什么小乙,叫阿姐”
袁绍也只是低笑两声,周身的阴霾散去不少,像是心情变好的模样,但也并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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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无言呆坐片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回了宴席上。
一进门,陈妤乙就与江淮玉目光相接了,她看着江淮玉并未坐在应坐的主位,而是坐在不显眼的阴影处,像……被抛弃的可怜模样,还一身酒渍落在玄色衣袍上,将衣袍浸的一块颜色深,一块颜色浅,十分醒目。
他不是一向注重自己的仪态吗?怎的今日如此不顾及?
而且今日不是他的生辰吗?为何一副颓败伤心的模样,他应当感到高兴才对,毕竟幼时他可不止一次提到及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