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寂寥,两影摇曳。
夫妻有七年之痒的说法,但这种说法在这个时代并不通用。简单而言,男女地位的不平等。除非是惧内如虎的男子,否则一般而言七年之痒的说法只能用在男人身上。
换而言之,这个时代追求年轻姑娘的渣滓非常多。
可楚王妃无法理解的是,她的姨母虽有风韵,但根本不年轻,不仅不年轻还有些老。
难道,自家丈夫喜欢老的?
想到这里,她心口隐隐作痛。
喜欢年轻的还比较普通,她也能接受,可如果丈夫效仿魏武好熟妇,她实在难以接受。
李智云呢,承认孩子是自己之后,只是默默的坐着,看不出来他是喜是怒。
实际上,李智云觉得自家娘子未免小题大做,他只不过是和姨母好而已,又不是和娘子她.....咳咳。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看看皇宫中的妃子,有些女子甚至比老李小三十多岁。
不也没人说什么么。
少见多怪。
人大多是会膨胀的,欲望随着野心一起膨胀,而权力是滋生野心的沃土。
随着李智云手中权力越来越大,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他的心态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放在从前,他可能会和娘子软语浸泡,希望娘子饶过他这一回,但是现在,他不想这么做。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这次要是服软,未免有些...嗯,有些失身份。
人往往难以自省。
李智云以为他可以独立这个时代之外,但是他自己也没发觉,他已经开始被这个时代同化。
比如,从前他很反感跪坐,因为他觉得腿不舒服。但是现在他习惯了跪坐,觉得跪坐是固有的礼仪。
侵蚀往往是从一点一滴开始的,李智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察觉到呢。
“大王打算纳姨母吗?”她声音清冷,较之以往对丈夫的浓情蜜意差之千里。
李智云反问,“不可以吗?”
“这怎么行!”楚王妃苦道:“大王若纳姨母,叫天下百姓如何看待大王?叫大王麾下文武如何看待大王?”
“荒谬,本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予百姓衣食,使其老有所养,壮有所耕,幼有所教,何愁百姓不归心。文武之干城,追随本王日久,彼此互知互信,若因本王纳一女子便失心,那也不值得本王信任。”
他就不懂了,他又不是纳萧太后,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么。
退一步来说,他又没纳二嫂,别人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虽说杨牡丹是妻子姨母,但说到底,杨牡丹和娘子明明隔着一层关系好吧。
自家娘子的祖父和杨牡丹的父亲是亲兄弟,杨牡丹根本就不是娘子的直系姨母,有什么不行的。更别说其中还有嫡庶之分,有什么关系。
“你......”楚王妃气的俏脸通红。
她撇着头生闷气,忍不住低声啜泣。
自成婚以来,丈夫何曾因女人和她吵成这样。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姨母,更是让她心痛。
她有种被丈夫欺负背叛的感受。
听见娘子哭泣,李智云微微一叹。
他就见不得娘子哭,尤其还是因为自己。
起身走过去,从背后伸手抱着她。
起初,她有些挣扎,可李智云很用力,她挣脱不了,只能随他去了。
“你有姨母了,还要妾做甚。既然大王舍不得姨母,那就废了妾身,娶姨母去吧。”
“好了,我知道错了,别说气话了。我就是自己从城楼上跳下去也舍不得你,不哭了好不好。”李智云温和的哄着娘子。
他是真心喜欢娘子的,但他也会犯男人都会犯的错。何况,他现在已是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男人。
是故,有些东西,已经无法束缚他。
“就哭,就哭!”
李智云越劝,她越觉得委屈,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哗啦啦的流淌在绝美的脸颊上。
李智云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时候终于发现自己有点过于膨胀。
“我认错,我认错。”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就是个女人,不该冒犯大王,都是我的错。”她像个小女人一样,耍起小性子。
李智云苦笑,只能将娘子抱在怀里,任凭她小粉拳敲打自己都绝不松手。
害,这算什么事情嘛。
软语深情哄了好一会儿,方才让娘子冷静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她明眸连泪,仰望着丈夫俊毅的脸颊。
李智云低头给她擦着泪水,拥着她坐下。
“你是大妇,自然由你做主。”
“好,既然如此,为保大王声誉,妾身就做这个恶人。明日,妾会送一碗五毒汤给姨母。”
“啊?”李智云瞪着眼,干巴巴道:“这如何使得,我听说此汤对身体危害甚大,不妥吧。”
“嗯?”
见妻子脸色不对,李智云叹道:“犯错的是我,与那孩子有何关系,若取孩子性命必危及姨母,娘子,你于心何忍。”
“那夫君在和姨母欢好的时候可曾考虑过自己,考虑过妾身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