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可以看到宋瑞民的神情已经激动起来了。这一切不能不让他若无其事置若罔闻。
严格地说,是我要和她离。
为什么?
没有感情,生活在一起是一种痛苦。你没听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吗?
现在我们倡导的是温饱。
小牛用一种惊讶的目光望着宋瑞民。
宋瑞民长叹一声才说:我刚才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小牛说:说话声音大小没什么,关键是你的不对。这样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更不对了,你在小县也算是有文化的人,可你的思维方式太落后了。
宋瑞民心想喝人家的酒,吃人家的菜,还是规矩点好。于是他强装出一副笑脸:对不起,我可能喝多了,那你就走自己的路吧。
宋大才子这话我爱听,也许我早该把她叫出来和你认识一下。你是不知道,她可胆小了。说到这小牛还将嘴凑到宋瑞民的耳朵边,这时宋瑞民觉着一股热气送来几个更让他吃惊的字:她还是一个处女......
只见小牛得意地望着宋瑞民,不再往下诉说了。宋瑞民几乎失声大笑起来,在开发区这染坊里还能找出一块白布?小牛郑重其事地冲里面拍了两下巴掌:阿青,出来吧,别忙乎了,出来见一下我的好朋友。
还是那天晚上灯光下的那个金发女人。
她低着头,从里面出来。那样子就如同做错了什么事。小牛如同自语似地:她胆子不大,她总是这样,一见个生人就这样。
宋瑞民从头到脚地观察着这个胆小的金发女人。公正地说,这是一个足以使大多男人在她跟前产生某些想法的女人。她如同一件打磨出来的农具,让每个看到她的男人都会觉着得心应手,如果需要对谁都合适。
小牛非常虚假地咳嗽了一声才介绍道:阿青,这是我的朋友,他在县政府工作,是我们小县写文章的大才子,我的那只三条腿的鸡,全靠他的文章才出名,成为天下名鸡。
胆小的女人开始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斜视着宋瑞民:谢谢了。今晚的饭菜还合你的口味吧?我不会做饭,全是学着做的。
宋瑞民微笑着表示谢意,心想就别装腔作势了,开口说话见人心,在宋瑞民眼里,没有什么她不会做的。还处女呢?但他觉着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和小牛抬杠了。就是仙女也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小牛乐意,这便叫主人心顺为大吉。
这个胆小的女人,身架子并不小,圆脸、宽胸、大屁股……处处给人一种绰绰有余的感觉,通体看上去极为豪华,其外观质量很令人满意。然而,这条鱼显然不是一般庄户人家能养得住的。宋瑞民拍了拍小牛的肩膀:你真够可以的!
小牛更加自豪地:不用多说,你是聪明人,年底我们准备结婚。如此说来,那只三条腿的鸡肯定被他高价卖掉了。
....
回到家里,宋瑞民两眼呆呆地,妻子发现他像是在构思着什么?所以也就没去打扰他。只见他的两只手如同括号似地比划着,便觉着有些奇怪。那两手像在比划着一只磨盘,又像是在搂抱着一棵粗壮的大树。妻子这才意识到今晚丈夫可能喝多了,于是便关掉灯。
许久之后,妻子仍能听到丈夫在床的一边断断续续的感叹声。
......
李初一疲惫不堪地冲老花眼说:总算打发了那个女裁缝!再折腾下去,我也快跟上她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了。
老花眼用胳膊夹着两条香烟和一块红布,顶着迎面吹来的寒风也长叹一声:总算完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快被折腾的散架了,我能立刻躺倒大睡三天。走了,可凶手仍没抓到,你说凶手能跑到哪?
李初一没好气地说:你别烦我了行不行,我现在一句话不想说,关于凶手,那是警察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按程序将死者打发了就万事大吉了。最近几天别到我家去麻烦我,记住了吗?
老花眼长出了一口气:谢谢,这也是我真想要跟你说的话。
当他们路过“联合国”门口时,还是不由地停下了脚步,这里大多人都冲李初一和老花眼微笑着,有人还冲他俩舞动着手里的拐杖表示敬意。因为这里的人都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麻烦到这两位小县的特殊人才,现在多给两位客气一些并不是多余。
也有性格开朗的人冲他两位说:我走时一定前去好好安顿后事。
李初一说:如果你走在我们前头,我们会前去打发你的,可你也别太性急了。这些天我们累坏了,等缓过劲来,你再走不迟。
老花眼望了一眼水泥台阶上奇形怪状的老人们,他倒吸了一口气,觉着肩上的担子非常之重。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人总是要死的,这个世界只有生死对每个人是公平的,并且是身不由己的。更是无法选择的!
晒太阳的老人们望着李初一和老花眼,感觉自己的思绪非常复杂,他们悲酸中流露着无比荒凉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