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夏天年吧,下雨天班主任为什么把我推出教室?
周桂妹笑道:有这么回事,但至今我都不知为什么?
现在可以荣幸地告诉你了,我给你写了一封情书,不料被班长高海军发现了,硬说我是资产阶级思想太严重。他毫不留情把那封信交给了班主任。他从小就这么不讲情面。
听了这话坐在沙发上的周桂妹,不知是发冷?还是激动原因,总之她的身子在宋瑞民眼前颤动了一下。她并没再接着往下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宋瑞民还以为周桂妹为久远的往事而遗憾呢。于是他也自作多情地叹了口气:往事云烟,但回想起来就像是昨天。
唉!我都说了些什么?
周桂妹只用眼睛冲宋瑞民眨巴了一下。
现在,周桂妹也正是被一封情书给害苦了!这是一封一年前夹在一本书里的情书,凭良心说她本来就不知道有人,在这本书里给她埋藏了一颗定时炸弹。在武装部工作的丈夫刘保国,差点提上手枪去见那个写信的人。老公公得知此事后,他拍着桌子怒发冲冠地:反了!竟敢将狗屎拉在老子的头上了。这位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头,被小县尊称为革命家和刘老太爷的人,当然眼里揉不进这种沙子。
儿子刘保国手持证据将这事给老爷子流着泪报告之后,他差点一巴掌扇在儿媳周桂妹脸上。他浑身哆嗦地说:我不打你,你是党员干部。我给全县先留这点面子,你自己去反省吧。
......
夜晚。
流动的空气将天上的云朵撕扯的乱七八糟,荡漾在云层里的月亮忽明忽暗,几颗钉帽似的星星贼亮贼亮地闪射着一种寒冷而狡猾的光芒。
午夜时分,小城周围基本不再有大动静,李阴晴盘腿打坐在坚硬的青石墩上,只见他双目微闭笔直的桃木剑插在的背后,剑柄上的红樱子轻轻地摆动不止,那张清瘦的长脸如同石头似地坚硬。
他双手平稳地托在潮湿的膝盖上,这会他已听到一种奇怪而杂乱的声音向他扑来。停有棺材的裁缝铺里阴森森的,所有的眼睛都惊慌地望着,独自打坐在外面的李阴睛。
李初一和老花眼,作为丧葬的司仪和账房先生也被主家请来,因有事商议故此他俩人也只好在另一间屋里耐心地等候着。
李初一和老花眼,虽然给人家办过许多丧事,但从未经经历过今天夜里这种恐慌氛围。挂在院里的通天白纸幡,在朦胧的黑夜悠悠晃晃地,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脑门子也产生一种憋闷之感。
李初一憋着一泡尿,但不敢独自上厕所,本想叫老花眼相跟作个伴,又怕老花眼将来抓住了把柄,传扬出去有伤面子。于是李初一总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老花眼,像是很有意见似地?
老花眼终于憋不住了,他用手扶着眼镜框儿小声说:有事嘛?李初一夹紧了双腿:你大声点吧,有鬼卡住了你的脖子。胆小鬼连句大声话都不敢说。相跟了一辈子,我这才发现你胆小如鼠,还不如我家喂的那只兔子呢。
老花眼不服气地弯过腰大声说:你老冲我瞅来瞅去的,有什么事?有事你就说话,别老让人猜你的心思,我都让你领导了一辈子了,你能不能对我的态度改变一下?咱们也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咱把院里那张桌子抬回来。
两个老人相跟到了院里,李初一借机跑进厕所张大了嘴,挺起肚皮一股热尿便飞流直下。老花眼哈着腰在院里四处寻找着:老李桌子呢?咋到处找不到?李初一在露天厕所抖了抖被尿憋的都有些发麻了的老家伙:什么眼神?连一张桌子也看不见?老花眼仍然睁大了眼睛四处寻找着:院里根本就没有桌子,有桌子我会看不见,又不是一粒芝麻,一根绣花针?
李初一从厕所出来扎好腰带,故意四处看了看:哎,那张桌子哪去了?这不怪你眼神不好。
老花眼直起了身子:本来就没有,我也说嘛,一张桌子也看不见,我成了什么眼神了?说着老花眼又再次猫下了腰,准备好好搜索一下。
李初一笑道:别找了,咱们回去吧。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打坐在夜幕下的李阴晴,此刻已发现在杂乱的声音里有飘浮的影子,和柔软的手指向他伸来,只听他说了一声:孤魂野鬼休得作乱。话音未落他啪啪啪地凌空打出两掌,紧接着弹腿跃起,抽出桃木剑顺势劈出,一阵撕杀之后,他发现那些影子闪射着淡蓝的颜色一路逃跑了。
李阴晴侧着身子,双手掌护在小腹一带,气沉丹田之后。他提着桃木剑大步走回屋里,朝昏迷不醒躺在炕上的死者女裁逢儿子两剑劈了个人字形之后,这个昏迷了一天的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李大师我给你磕头了。这时,屋里所有的人才有了话语,李阴晴接过李初一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冲孩子的父亲说:这些天你可要照顾好他,别让他在外面乱跑。
人死如灯灭,死了,死了,一切都了啦。这也是她的阳寿到了。该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