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春在叫灵灵:干女儿,听见没有?进里间去给客人按摩去。
灵灵对这种工作还是喜欢的,因为给客人按摩一个小时,干妈每回都能另外给她五块钱的小费。
眼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已经躺在按摩床上,灵灵洗了手之后,就开始给微闭着一双眼睛的客人按顺序按摩起来。
好!好!好!小姑娘的手艺不错呀。客人躺在床上小声夸奖着灵灵,灵灵心里很高兴.因为得到客人的夸奖不容易,于是灵灵更卖力了。正当她聚精会神地为客人按摩时,客人掏出一张二十块钱,让灵灵偷偷收起来,灵灵接到钱的手有些发抖,客人小声说这是奖励她个人的与老板娘无关。二十块钱对她来说可不是个小数,姥姥卖三晚上煎饼也挣不下这二十块钱呀。正这样想着,客人的一只手却突然轻轻抚摸在灵灵的脸上,并问她多大年龄了?灵灵躲开那只不怀好意的手没说什么。谁知这只手又悄悄地抚摸在了她的手上,灵灵如同触电似地满脸羞红,她推开客人的手,转身就要离开时,客人才变得老实了一些。
这天晚上灵灵回到家里偷偷拿出那张二十块钱,头一回觉着钱有时候也竟来得这么容易。但又怕这是一张假钱,于是她冲着灯光看了又看,还下意识地用鼻子闻了闻,灵灵这才知道钱的味道原来是臭的。不管怎么说钱再臭也是钱,人人离不了,于是灵灵把这张二十块钱找了几个地方想藏起来,但都认为不安全而放弃。最后,还是将它放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柜子里锁了起来。
这只小柜子里有他的课本、铅笔盒、笔记本和几根没有削开的铅笔,灵灵打开柜子时也是动了一番脑筋的,到底是把这张二十块钱夹在书页里,还是放在铅笔盒里?当然,她最终选择了铅笔盒,铅笔盒在小柜子里如同又一个小柜子,似乎安全系数更大些。打开铁皮铅笔盒,盖子上有熟悉的乘法口诀。是的,一天二十块,十天就是二百块,一百天......天呐!有了钱自己就可以重返校园,或者开个自己的店铺。有了钱就可以给父、母看病,有了钱就不让姥姥再去街上卖煎饼了。如家里有好多钱,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伤心事了。
灵灵这天晚上失眠了,她在回忆白天的那个男人,人家只不过是抚摸了几下自己的脸和手就给了二十块钱,这似乎也不能说人家是坏蛋?灵灵在黑暗中悄悄地琢磨着......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
这天下午。
李阴晴再次来到孙飞云的家,孙飞云的母亲正在火台上烙煎饼,李阴晴的到来使她有些慌了神,她判断李阴晴肯定是前来讨要治疗费的。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你女儿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是,是这样,多亏李大师受累治疗。李大师,是这样的,我靠卖煎饼贴补家用,按理说一天也能挣三、四块钱,可水费、电费、米面油盐都要钱,所以实在也攒不下多少......
李阴晴哈哈一笑:老太太你误会了,我是路经这里,你用不着害怕,对你这样的困难户我可以免费做法治病的,说实话我并不缺钱。
这该如何是好,我怎么感谢你呀?
不用感谢我,你天天向老天爷祈祷就行。
李阴晴突然“咦”了一声:这是一股什么苦叭拉叽的味道?
哟、哟、哟,我的那张苦荞麦煎饼烧焦了。说着老太太摇摇晃晃直奔厨房,在老太太的一连串的叹息声里,屋里早已烟雾滚滚。李阴晴被烟呛的连咳嗽带喘,眼里还流着两半道泪。待烟气散尽后,老太太手里拿着几张煎饼非让李阴晴尝个稀罕。
李阴晴说,晚上有人请他吃饭。老太太也是个能听出话来的聪明人,看来人家李大师确实不想让这些胡七杂八的东西占了肚子。李阴晴又说:没办法,人家都派人请了我好几次了,处内心说我是不想去的,再说我这人从来不吃肉,甚至连鸡蛋都不吃。
李大师看来我刚才冤枉了你。
什么?老太太我刚才做错说错了什么?
没有,我是说你还是吃几张我的苦荞面煎饼吧。进了饭店不吃肉,那不等于干坐着光看别人吃吗?还不如在我这里吃饱再去饭店呢。
老太太,你这话我有点不好理解,甚至感到十分地别扭。虽然我不吃肉,但酒还是适量地喝一些的,也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我只是干坐在一旁看别人吃。
原来是这样,李大师能喝多少酒?不多,一斤左右,不敢多喝,酒用千杯不如不用嘛。
天呐,能喝一斤酒还说不敢多喝?
是的,如果是那种真正的粮食酒,有时也能喝个一斤七、八两。
天呐,我那死鬼活着的时候,从外面喝个半斤四两,都要摔东西打人闹事。
他每回都这样?说每回都这样,也不是事实。可每喝一回那醉法都让你想象不出来,可真洋相百出。李大师也那样醉吗?
瞧,老太太这话说的,喝酒图的是一种精神愉悦,如果喝下去的酒是为了找难受找难堪,那就用不着喝了嘛。告你说,我喝酒之后甚至比不喝酒时脑袋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