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卿抱着柳如许,即使上了马车也未曾放下,就这么怀抱着他。
下马车后,他不顾想上前接住的管家,又抱着柳如许进了卧房。
在京城的这处宅院,他们兄弟二人各有一间卧房,偌大的一个府邸,除了下人的卧房外,就只设置了两间主卧室,一间是他的,一间是柳如许的,在相邻的两处院落中。其余的房间,都用来放置他在各处给柳如许购买的珍宝。
他原本抱着柳如许,去到柳如许的卧房,老管家看到他的动作,欲言又止。
他进去才发现,柳如许的卧房仿若很久不住人,完全没有他的生活气息。
他抱着柳如许,看向老管家,老管家还未开口,他又转身抱着柳如许去了自己的卧房。
到了自己的卧房,果然房内都是柳如许的一些随身用品。不用想也知道,柳如许在京城的这几个月,是宿在何处。
他将柳如许小心地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柳如许已经不哭了,似乎不太清醒,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眼圈已然红了。
“我又梦到大哥了”,他自言自语道。
柳如卿未置一言,只是将他的被子又拉高了些,吩咐到,“去煮些醒酒汤,还有,多置些碳盆来”。
管家应是,带着下人一起出去了。
卧房中只剩下兄弟二人,柳如许还未清醒,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从被子中伸手,想去握柳如卿的手,意料之外的,柳如卿主动伸手上前,将他的小手包裹到了他有些粗糙的大手中。
为了来见此人,这十日来,柳如卿日夜兼程骑马赶路,握马缰的手掌已然粗糙了很多。脸上也长了些胡须,即使是风尘仆仆而来,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英姿。
他的形象并不若一般的商人,反而更像一个英气逼人的将军,他高挑的鼻梁、轮廓分明的脸庞和那双如寒星般明亮的眼睛,依然令柳如许沉醉其中。
“终于抓住了”,柳如许仿佛愿望被满足般喟叹,双手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怀中,柳如卿随他的动作俯下身。
柳如卿看他这孩童般的样子,与之前在酒楼中,那个醉酒只顾哭泣的伤心人判若两人。
他用另一只手,去抚摸柳如许婴儿般细嫩的脸庞。
这个人是他一手带大的,当年柳家父母为了生意,常年不在家,刚刚满两岁的柳如许和十岁的柳如卿独自留柳府中。柳如卿自小早熟,而柳如许从小便是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那时候,柳如许异常依赖他这个小哥哥,一刻见不到便要大哭,任下人如何哄,都无法哄住。没有办法,柳如卿即使是去听先生授课,也是一手牵着这个奶娃娃。晚上又带着一起睡。
一直到柳如许十三岁那年,一日早晨起床,他的亵裤湿了,他吓坏了,以为自己要死了,他们的父母,在他十岁时,便在一场洪流中丧生,所以他以为他也要死了。直到柳如卿跟他说这是正常男子都会经历的,他不是要死了,只是长大了而已。
当时柳如许天真地跟他的大哥分享他的少男梦境,梦中的大哥如何与现在不同,如何抚摸他亲吻他。
柳如卿愣在床上,他当时已过弱冠,因着父母亲的双双离世,他十八岁便独自撑起柳家的生意,他从未对什么人动过心,任何男人女人他都不曾多看一眼,除了生意外,便只有他这个亲手养大的弟弟能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弟弟,对他存了那份心。当晚他就与柳如许分房睡,不管柳如许如何哭闹都没用。
等到柳如许明白,他对他哥哥并非只有兄弟之情时,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将他的目光从他的哥哥的身上移开,这些年,兄弟二人就这么放任着这份感情。谁也不说破,谁也不越界。
直到数月前,柳如卿带着一个女子上了门,要管家收拾卧房出来,说她要常住。府中人都传,柳如卿和这个女子要成亲了,柳如许听到后,胸中突然一痛。
他去问柳如卿,问他是否要成亲,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为何要成亲,他们就这样一辈子不好吗?
柳如卿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不管自己是否要成亲,和何人成亲,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关系,他们是兄弟,只能是兄弟。
第二日柳如许便上了京城。
柳如卿立马安排人给在京城的两个好友送信,在柳如许到达京城后,刘风和王晁阳便立刻去府上拜访,名为教他学习做生意,实际不过这些日子都在带他散心罢了。
从小到大,柳如卿从未与柳如许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他克制自己,不要来京城找他,让他独自去看看这个天下,就会发现世间还有很多的人,不是只有自己这个大哥。若他能遇到其他让他倾心的人,只要那人值得他托付终身,不论那人是男是女,是何种身份,自己这个大哥都会成全他。
只是没想到,不过数月,自己便想他想得无法入眠,府中每一处都是他的影子。他迫切的想要见到柳如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