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牵着手,慢慢在林间小路行走,阳光透过枫林,更衬得枫叶红似火。
行至半山腰,多是行人往下走,往山上走的人便少了许多。
自萧启瑞给林清央戴上帽子之后,打量的人就少了很多,即使有些人想窥探,也被萧启瑞清冷的眼神吓到了。
林间空气很清新,有清澈的溪流穿梭其中,地上已经有部分落叶,如此美景,与所爱之人一起,林清央感觉老天真真是厚待于他,让他有机会重来一世,他所求不多,只求与身旁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父兄安稳一生便足以 。
萧启瑞这些年背负的太多,仿若一根绷紧的弦,如今置身于这山林间,牵着心爱之人的手,得到了片刻的松弛,心中想着,“这个人,这么多年,终于被他握在手中了,年幼的他未能护住母后,如今即使处境再艰难,他都会保护身旁这个小人儿此生无虞”。
大暄朝,并不禁男风,甚至是盛行,偏好男风的达官贵人家后院有几个男妾也是平常之事,男倌馆与青楼一样受到附庸风雅之人的喜好,是以,即使两个男人牵手漫步,行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行至山腰凉亭,萧启瑞带着林清央坐下,他从腰间取出水壶,打开递给林清央,林清央拿起便仰头喝了一口,他喝完后还给萧启瑞,萧启瑞扣上又挂回了腰间。
此时已经快近黄昏,都是往下走的人,没有人再往山上走了,毕竟若此时再山上,登上山顶估计就落日了,下山回程天黑,山间无灯火,行路自是十分不便。
歇息一会儿,二人便又向着山上而去,与萧启瑞一起,林清央从不担心如何回程,他相信,这个人已然是有了安排,即使真的被夜色困于这山林间,有此人在身边,便也无所畏惧。
他们此行取西边小路上的山,接近山顶的下半段路,道路平坦,路边有一大石,站在大石上向下望去,能俯瞰京城的一方街景,大石下边便是陡峭的山壁。
若是携家眷同游的人,常常不会走这条路,他们行至此处时,正值日落西山,萧启瑞拉着林清央站上山石,如今这半山巅,只余他们二人,牵着手欣赏着落日美景,落日余晖撒在二人身上,他们仿若与这落日余晖、与这山间红叶融为一体,静谧而美丽。
行至山顶时,天色已暗沉。
山顶有一座亭台楼阁,此楼阁名为细雨楼,相传几代以前,有一群学子游学登山,行至山顶时,天空下起了细雨,细雨薄雾般笼罩着坞山,从山顶望下去,城中楼阁与这山景相得益彰,如同一幅鬼斧神工的泼墨画,众人欣赏到了这般美景,但也被这细雨淋了风寒。
这群人中有一人尤擅丹青,回家后将这一幕山间雨景画了出来,这幅画受到当时文人雅士的极度吹捧,如今此画也已失传,不知被谁纳入囊中收藏了。这群学子中,出了当年的前三甲,擅长丹青那位便是当年的探花。这群学子后来一起出资建造了这个楼阁,取名细雨楼。
后虽经几代,但每次的朝代更迭并不影响这细雨楼在文人雅士心中的地位,每代都有人在原有的基础上对这楼阁进行修缮。
如今到了大暄朝,修缮至今,此楼阁已经有三重高檐,外部呈圆形,蓝瓦红柱,阁内三层环立20多根大柱,逐层收缩,中心呈圆顶。州府派了专人管理细雨楼,除了每年的春分、端午、重阳等大型节日外,其余时间阁楼都是关闭的。
即使不能入内,依然挡不住学子们对这楼阁的追捧,楼阁前的汉白玉石台基之上,日间游人络绎不绝。
如今这里只有萧启瑞二人,通过已昏暗下来的夜幕,远处京城若隐若现,虽可能不及那细雨中的景色,但在夜色中俯瞰整个京城,也别有一番趣味。
即使到了山顶,二人依然牵着手,此刻仿若天地间只有他们彼此,虽然这些时日以来,二人的一些举动已经超越了界限,但是谁也没有捅破。
这一刻,萧启瑞突然想要做些什么,来释放他这些日子胸中不断积攒的情绪。
他站到林清央身后,弯下腰,将林清央整个笼罩在他怀中,将头搁在林清央单薄的肩上。
“清央,我心悦你,想与你白头偕老,此生我不会再有别的不管什么人,只愿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愿应允我”。
林清央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僵了一下,立马便放松了下来,被他揽在怀中,感受到这人说完话后的紧张僵硬,他宠溺地笑了笑,虽然萧启瑞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林清央在轻笑。
林清央转身,将整个人埋到萧启瑞的怀中,紧紧抱住了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这个动作,已经足够将他的心意透传给这个抱着他的人。
萧启瑞欢喜得难以自持,“清清,我一定待你好,此生定不负你”。
林清央听到前世的称呼,眼角湿润,鼻子闷闷地开口,“嗯,我也只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子初,我亦心悦于你”。
说完,将萧启瑞抱得更紧,仿佛怕他从怀中溜走般。这一刻,二人都感受到了对方深切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