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男人苦笑一声,语气悲怆,“多年不见,公主风姿依旧,属下却老了。”
豫王妃听见这话胸口微哽,眸中发热,“什么风姿不风姿的,我也老了。”
此时的豫王妃平和又温柔多情,与面对豫王时那个暴躁又愤怒的判若两人。
“你还好吗?”豫王妃神色晦暗,隐忍着某种强烈到汹涌的情绪。
她盼着眼前人过的好,但又怕他在没自己的岁月里过的好。
脑子乱糟糟的,这人也出现的太突然,以至豫王妃不知该用什么眼神去看他,于是干脆移开了眼。
男人看出豫王妃对自己还有感情,眼神一闪,苦涩地说:“不好不坏,不过还活着罢了。”
说话间,眼睛看向一边,那半白的头发映入豫王妃眼睛,只叫她心酸无比。
她想起很久以前,那会儿他们还都年轻,奔跑在满是瘴气的林子里,他看着她,她看着他,意气风发的相视一笑。
后来,少男少女长大,约定携手终生,情至深处尝了禁果,姑娘诞下一个孩子……
……这是豫王妃最甜蜜和怀念的记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被迫和亲的一天,后来她成了大越的豫王妃,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充满厌烦。
“昀儿的消息你有吗?那次他赌气离开就再没给我写过信,我很担心他。”
男子,也就是豫王妃爱郎巫影安:“放心吧,他身边有保护的人,不会有事的。”
白月光的魅力无人能及,豫王妃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那就好。”
两人很多年没见了,没见时有千言万语想说,好不容易见到却不知从何说起。
尤其是豫王妃,她没想到这次巫影安会来,此时还处于又惊又喜的懵然中,恍恍惚惚。
就在这时,巫影安笑着开口了,“怎么不说话?”
他面部皮肤细腻,眼睛深,瞳仁并非纯黑,带着些灰色,神色温柔,看狗都深情。
“你我多年不见,终究是没话说了吗?”巫影安无奈地说。
豫王妃神情染上急切,“没有!只是太意外了,不知道说什么。”
巫影安轻笑,很是宠溺地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也不说就来,可是……我太像见到你了,抱歉。”
对上他那双眼睛,豫王妃脸发热,“……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子脸红的样子让巫影安想起年少,他的眼神染上怀念,又像是怕被发现一般地瞥开眼,声音带着一丝哑,“我逗你呢,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这么容易上当。”
豫王妃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自然了很多,嗔怪地说:“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样!”
她这副情意绵绵的样子纳入巫影安眼里,他便知道公主没忘记自己,不枉他千里迢迢来一趟。
想到刚才殿内发生的事,巫影安眉头不由一皱,说道:“大越太后身上的尸斑……?”
豫王妃表情一僵。
她想起巫影安最讨厌别人炼邪门歪道的蛊,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炼了很多这样的蛊,甚至还用了,一定会失望的。
豫王妃忙低下美艳如芍药的脸,心情沉郁。
巫影安如年少时一样摸了摸她的发顶,说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我知你一人来大越处境艰难,旁的并不想管,只是担心你受到伤害……”
他语气真挚,神情关切。
豫王妃心头微颤,眼睛看向别处,“我给了她容蛊。”
到底不想毁了自己在白月光心中的纯真形象,下一瞬她又急忙补充道:“我给了她选择的,是她贪心甘愿用的。”
巫影安眸中潋着不易察觉的异色,温和又耐心地说:“不必解释,我相信你,你从小善良,人不犯你你不会犯人,孤身一人来大越委屈你了。”
怅然一叹,“也是我无能,让我最心爱的人……”
似是意识到两人身份有别,说这些已然不合适,巫影安声音顿了顿,“抱歉,我失礼了。”
一张一弛的,勾得豫王妃一颗心乱七八糟的。
“……无碍。”
他们之间的关系,何至于这么生疏的道歉?
沉默了片刻,巫影安先开口,“我听昀儿说他来中都打扰过你,他可有给你添麻烦?”
“没有。”豫王妃摇头,在她心里巫昀这个儿子哪儿哪儿都好,“昀儿被你教的很好。”
儿子身上生来带的胎毒让豫王妃很不放心,不过她炼了阿秽这么个药人,自知儿子有救,这才没那么着急。
“我找到了为昀儿解毒的法子,只需他两个月后来中都,你有他的消息吗,将此事告诉他吧。”
想到自己的亲子和自己那般疏离,豫王妃垂下的眉眼闪过黯淡。
巫影安此前收到过巫昀的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