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今日来,便是向陛下投诚。太后娘娘如何责罚,阿姝皆不在乎。这是阿姝对陛下的诚意中。”萧姝顿了顿,径直在榻上行了叩拜大礼,额头贴在榻上,柔顺的触感让她却愈发清醒,“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沈琅慢慢收起眼中的恶意。
他轻轻一笑,没再多问。转口,却道:“都想好了?你与朕本算一家,折辱了你,实非朕之本意啊。”
萧姝叩首,坚定不移:“是阿姝之幸事。”
“罢了。起身吧。”沈琅似是无奈,摆了摆手,叫她起了。
萧姝长舒了口气,缓慢直起身子。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沈琅,双手还有些颤抖,动作虽慢,却一丝不苟,有条不紊。
世家贵女,床笫之事,本也是学习中必备的一部分。
衣衫渐渐褪去,露出里边的丰腴。
她伸手,搭在沈琅的小臂上。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真是太好吃了。”
姜雪宁浅尝了一口后,便目露惊叹。与素来的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不同。家常小菜也有它别样的风味。
她大快朵颐,一顿饭,吃得十分欢快。
饭后,姜雪宁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圆滚滚的。十分满足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这是张遮特地为她寻来的。
她一坐着,就无所事事起来。
目光落到张遮身上。只见他容色安静,正收拾着桌上的狼藉。
姜雪宁愣了半秒,没反应过来:“阿遮,这是在做什么?”
弯腰的人歪头,冲她笑了笑。
“没什么。还记得路吗,我先送你回去。”
方才处于一种很舒适的状态之中,便会下意识口不择言。姜雪宁再迟钝此时也反应过来他要洗碗了。她小心瞥了眼蒋氏,神情一时有些尴尬。
姜雪宁忙站起身来:“记得。我帮你吧。”
“雪宁在家里被宝贝着呢,怎么能做这些事呢。”蒋氏连忙摆手,乐呵呵的,一边退出去,“让张遮来就是了。娘先走了啊,你们慢慢说。”
“不用。”张遮手上还摞了一叠碗筷,却好像不知重量一般,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
在姜雪宁回头前,他率先偏开了眼。
“先回去吧。”
“死木头。”
姜雪宁嘟囔一声。同手同脚正欲走时,一边的人却似听见一般,掀起眼帘看她。
他目光有些凉。
姜雪宁:“……”
“不早了。”知晓现在做的事有多重要,同时也知晓现在做的事一步出错等待他的是什么。张遮现在唯有尽心此事而已。不敢轻易,也不敢太早与她亲近。
“今日御书房,陛下对于长公主和亲一事,已经松了口。明日朝堂上,大约便能定下来。你不用太担心。”
“先回去吧。晚安。”
虽未明说,但多年相处相伴,姜雪宁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情起伏与变化。
她张了张嘴,哑然回道:“晚安。”
“阿遮。”
*
次日晨起,姜雪宁回姜府,张遮去上早朝。两人同了一截路,张遮便送了她回去。
清早有小雪,张遮撑起伞。青色伞面压得很低,姜雪宁只能瞧见面前一小步距离。
她索性不看了,径直偏头,看向张遮。
“恐污了姜姑娘清誉。”他目不斜视,却还顾忌着周遭人的眼神。临近姜府,这条街上均是官宦人家,认得他们的人便多了。
一个人割裂成两半。一部分亮在光天化日之下,冷淡又理智;一部分却囚于地狱,暗无天日,疾痛惨怛。
“我哪里还在乎这些。”
姜雪宁小声回了句。但终究没有大声说出来。
但她常常忽略张遮弥无巨细的洞察之能,忽略他其实成日都在与凶案,律例,礼法,犯人等等打交道,除却目力,他耳力也该很好的。
身侧的人没什么反应。
只是回了句:“总有人在乎的。”
回了姜府,便有下人迅速去通报。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一人指责她。
孟氏脸色讪讪的,再仔细些,还能瞧见眼下压着的一片乌青。她迎出来,虽仍有些别扭,态度言辞却温和了许多:“雪宁回来啦。”
她身边还跟着姜雪蕙,盛装华服。
姜伯游正要去上朝,见了她,脸上有些动容之色。他低声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今日正好是临淄王殿下的选妃宴,你母亲陪同外侧,为父也正要去上朝。雪宁方才回来,家里就冷清不好。你不介意的话,跟着一处去瞧瞧吧。”
因着张遮的缘故,她已知晓这选妃宴内里的关窍。听言,神色也淡淡的。她转头望向姜雪蕙,对方虽还端着,但不难见眼角眉梢都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