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林抬眼望去,傅南星身上披着一条毛毯走了过来。
短短数日,她就瘦的快要脱相,原本眼睛就大,现在看起来更大,但是没有了当初的神采,看起来很空洞。
“周柏林,我醒来就没有看到你,后来站在落地窗前看到你在楼下坐着,就来找你了。”
周柏林收了手机,起身微笑,“饿不饿?我给你买了粥、小菜,路过甜品店的时候我买了几个蛋糕切块。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就吃点。”
“谢谢你。”傅南星笑着说,“我确实有点饿了。”
“那我们上楼吧。”周柏林和她肩并肩的朝着单元楼走去。
两人上楼后,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周柏林很细心的将各式的粥、小菜还有蛋糕切块摆在她面前,又递上勺子,“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傅南星点头,随后接过勺子,她舀了一口皮蛋瘦肉粥尝了下,“嗯,味道很不错,我喜欢。”
她每样粥都尝了口,后来发现还是喜欢皮蛋瘦肉粥,她就着小菜吃,觉得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好吃的饭了。
吃完粥,她还想要吃切块,突然间,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快速跑进了洗手间,扒着马桶呕吐起来。
周柏林也跟过去,蹲在她身边,轻拍着她的背。
傅南星生怕这个味道让周柏林不适,赶紧冲掉,还连忙说着对不起。
周柏林摇头,“别这么说,南星,我不介意的。”
傅南星洗漱后,看着面前的人向后退了一步,“我是艾滋病患者,我们要保持安全距离。周柏林,真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周柏林很是无奈,“南星,这是你看到我之后说的七十六遍对不起了。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傅南星双手捂住脸,肩头耸动着,“我不能再健健康康了,我会全身溃烂而死,很可怕很恶心。周柏林,我真的快乐不起来,我没了姜云舟,我一点儿都不快乐。可是我不能自私的耗着他,他那么好,我不要连累他。周柏林,你帮我挡走他们以后,也不要管我了。我会找一个疗养院,自己住在那里直到死亡的降临。”
“还有希望的……”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根本就没有希望的。”傅南星摇着头,“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我真的不想死,周柏林,我真的很想穿着漂亮的白纱和姜云舟结婚、婚后我们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我连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儿叫姜知南,女孩儿叫姜慕星。可是现在什么都实现不了了。”
周柏林眼睛湿润,“南星……”
傅南星抹去眼泪,她扯了抹笑容,“没关系,有句话不是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嘛!我以前对姜云舟是暗恋,我曾以为我的暗恋都不能窥见天光了。后来我和姜云舟双向奔赴了。你看我也是挺幸运的。还有啊,要是没有我小婶,我连醒来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之后的恋情了。你看,我其实应该满足的。人不能要的太多了。”
周柏林看着她的笑容真的是比哭都难看,他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她了。
傅南星吸了吸鼻子,然后耸耸肩,“你不用安慰我,我都能自己消化掉的。别忘了明天帮我的事情。一会儿我就准备睡觉了。”
周柏林点点头,“那、晚安。”
“晚安。”
傅南星将周柏林送出卧室,关上门后背靠着门板上,然后顺着门板缓缓滑落下来。
她蹲在地上,双臂抱着双膝,脸埋在膝间痛哭不止。
门外,周柏林并没有离开,他听着门内隐隐的哭声,也跟着流泪。
傅南星哭了多久,周柏林就跟着哭了多久。
直到听到里面传来的脚步声似乎是去了床上,他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深夜,他拿着手机反复输入一串号码。
只是最后,他还是没有拨出去。
翌日,周柏林带着两人的证件早早的就出了门。
两个小时后,他才回来。
傅南星抿了抿唇,“办好了吗?”
周柏林将牛皮纸袋递给她,“办好了。”
傅南星接过,她手指颤颤巍巍的绕开牛皮纸袋上的绳子,从里面拿出两个红色钢印结婚证。
她打开来看,红色背景下她和周柏林笑得很灿烂。
她鼻尖酸涩,哽咽道,“周柏林,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让你成了已婚男士。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真的抱歉,到时候你就是二婚男了。”
周柏林有些哭笑不得,“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结婚的。”
傅南星眨巴着眼睛,“你不想结婚不是因为我吧?那我可是造孽了!”
“没有,你别多想,我就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傅南星点头,“如果你遇到合适的,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