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千晴也没有办法再拒绝。她只能悻悻地起身,跟在太宰治身后,在心里不断催眠自己:这是为了五十亿,这是为了五十亿!
太宰治领着千晴走出员工餐厅,他们穿过走廊,路上的港口黑手党成员纷纷对着太宰治鞠躬行礼,千晴走在他身后,总有种自己是在狐假虎威的奇异感。
“千——晴~”
太宰治叫她名字的时候咬字很特别,他会故意拖长音,把她的名字念得又甜又飘,好像是有人在用羽毛搔刮她的耳朵,痒痒的,又抓不住。
“在呢。”千晴嘟囔,“叫我干什么?”
太宰治来到电梯前,他按下下行的按钮,随口问:“十年前你是因为什么死的?”
千晴撇了撇嘴:“为了复仇和多年积怨,我想杀光那帮烂透了的咒术界上层,但是失败了。”
“哇,好厉害的目标。”太宰治轻轻地感慨,“你的死一定像是太阳下面炸开的熟透浆果,鲜艳浓烈。作为一个革命者和理想主义者死去,真是不错的死法啊。”
千晴瞥了一眼太宰治:“你怎么和织田前辈一样,都说我是立香……立……理……理想主义者。而且我死得很窝囊,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太宰治垂下浓密的眼睫,低语:“不,死本身就是最美的终点,为这个扭曲的世界带来终止的宁静。你的死即使徒劳,却也美丽,像是被拍死在墙壁上,只留下一半撕裂翅膀的蝴蝶。”
太宰治的比喻让千晴觉得毛骨悚然。
“死一点也不美。”她提高声音,“人死了之后会很快变白变僵,原本温暖的手和脸都会凉下去,平日里再漂亮温柔的人也会变得丑陋。死了之后就再也不能说话,再也不能动,再也不能参与别人的生活!死一点也不好!”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直勾勾地盯住千晴,幽灵一般发问:“这就是你从地狱爬回来的原因?加茂知春,你死乞白赖也要活着,在这个肮脏又无聊的世界为了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金钱奔波忙碌,一复一日,无聊透顶,你抛弃死亡的怀抱,所求的就是这样活着?”
“我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烂到透顶的生活。我捡过瓶子,翻过垃圾桶,被房东扫地出门睡过大街,有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靠过期打折食品和自来水填饱肚子,我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可能在你这样的人眼里连狗都不如的日子。”千晴抬起下巴,无比坦然又坚定地宣布,“但是,即使这样,我也喜欢活着,我也要继续活着!”
“只要活着,我就能有无限的可能性!”
太宰治凝视着千晴,就像是看到了一种新品种的怪物。
【太宰治好感度+10】
【太宰治好感度-10】
【太宰治好感度+10】
【太宰治好感度+5】
【太宰治好感度-10】
……
叮叮咚咚的系统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起,千晴甚至怀疑系统是不是坏掉了。直到电梯降落在他们面前,太宰治的好感度才稳定了下来。
【太宰治好感度:0】
千晴:………………
加加减减老半天,最后还是回到最初的起点?
太宰治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电梯门慢慢打开,千晴的表情还有些扭曲,她抬起头,刚想迈步进入电梯,却发现太宰治并没有动。
电梯内,戴着黑色礼帽的橙发青年心情不是很好地瞪视着他们两个,他抬起手,狠狠戳向“关门”键。但太宰治动作更快,他猛地抬脚挡住电梯门,似笑非笑道:“怎么都不跟我打个招呼啊,中也?”
“这里已经满员了,你没看到吗?”中也咬牙切齿地说,“小心把你的这条腿夹断!”
太宰治纹丝不动:“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好伤心喏,你也挺伤心的吧,千——晴~”
中也瞪向他:“你什么时候救过我的命了?而且——等等,什么?Chiharu,知春?”
“是哟,我身后这位千——晴~是我的新下属,她可是从东京来的咒术师呢。”太宰治笑了起来,“来,向中也好好介绍一下自己吧,千——晴~”
他是故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
千晴干咽了一口唾沫,在中也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干巴巴地自我介绍道:“日安,我叫花山院千晴。我的名字用汉字来写是‘千百个晴日’的千晴,以后还请中原准干部多多指教。”
“竟然叫这个名字,还是咒术师……”中也咬住后槽牙,“你在搞什么鬼,太宰治!”
太宰治懒洋洋地举起双手:“可不是我在搞鬼,和千晴~的邂逅属于命中注定。就像是中也你当年和那位属于你的咒术师小姐的邂逅一样嘛。”
“不许拿知春开玩笑!”中也低声咆哮道。
太宰治意味深长地说:“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