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傻逼,骂得楚歌峰弟子全懵了。
更重要的是,这句傻逼将乌致也给囊括在了其中。
有弟子反应迅速,飞快反驳:“不可能!楚姑娘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岂会将我等当猴耍?我等分明都是觉得楚姑娘所言在理,才甘愿来此给凝碧道君赔罪的!”
北微眉梢微动。
原来是乌致那个凡人青梅。
就说楚歌峰上连乌致的琴侍都没脑子灵光到能想出这种阴间手段,这下破案了。
便道:“哦?舍不得踩蚂蚁?难道不是因为你楚歌峰被凝碧打理得太好,灵气充沛到根本生不出蚂蚁,那楚姑娘想踩也没法踩?”
那弟子听罢,正待继续反驳,却见周围人不断对他使眼色,还使劲拽他袖子。
于是陡的惊醒,他竟敢跟北微峰主呛声!
据闻上一个跟北微峰主对着呛的,坟头草已二十丈高……
他这时才感到后怕,低下头再不出声。
眼见他丧失战斗力,北微移开目光,往其余楚歌峰弟子身上转。
毫无意外,除乌致还能不偏不倚地回视她外,再没有人敢跟她对视。
楚歌峰这几十上百号人,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北微更觉没劲。
还不如乌致那青梅来一趟,跟她斗场真正的唇枪舌战,她也好松松筋骨。
“我万音宗的乐音之道,可从来都不是闷头死练就能修成的,有空还是多下下山,往别的地方跑跑,涨涨见识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领头的傻逼这么多年都没点长进也就罢了,你们这群小辈要是跟着傻逼,楚歌峰迟早在你们手中玩儿完。”
到底还记着楚歌峰和越女峰是同门,自己又是当师长的,不能真眼睁睁看着楚歌峰就此没落,北微意兴阑珊地提点几句,转身走人。
却被乌致的话截住:“师叔教训得是,师侄必谨记师叔教诲。”又道,“敢问师叔,当真不能请凝碧现身?”
北微道:“不能。”
说着回头,觑了乌致一眼。
都被骂傻逼了还能面不改色地说谨记教诲?
既然人前这么会说话,那人后怎么就半点好话都不对她小徒弟说……哪怕是句假话?
北微不动声色地瞄了瞄小徒弟在的地方。
瞄见小徒弟仍乖乖呆在屏障里,面上也没什么不该有的神情,北微老怀甚慰,她小徒弟虽在乌致那儿吃了不少苦头,但如今也在慢慢走出来了。
假以时日,小徒弟必然连乌致的面都懒得见。
遂吊儿郎当地对乌致道:“你有本事就自己请。反正你不是一直觉得,凝碧最是听你的话吗?”
说到听话,北微眸中掠过一丝讽刺。
听了他长达百年的话,这一朝突然不听了,他自己不想办法找原因,只会在这儿跟她浪费口水磨磨叽叽。
别的不说,但凡他能稍微动动他那不长脑子的脑子,哪怕是不理会她的阻拦,带着弟子强闯,硬逼小徒弟现身,她兴许还能高看他一眼。
果然男人都是贱骨头,狗屁不如。
不知是被北微的哪句话伤到,乌致表情有点不太好看。
他默了默,道:“师叔……”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北微却懒得再听。
她就那么一摆手,道了句带你的人滚回楚歌峰,便踩着虚空落地。
且说越女峰上的琼花林,尤其是能够通往峰主洞府的这一片琼花林,实际不仅仅作观赏用,更多则是形成了个天然的阵法,专用于阻拦和藏匿。
好比眼下,北微回到拂珠身边后,她没作什么障眼法,只长袖轻轻抖了一抖,周围几棵琼树枝叶随之一晃,她们几人的身形立时消隐了去,让紧跟过来的乌致扑了个空。
心知北微这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凝碧出来,乌致神色渐冷。
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楚歌峰弟子见他前方空无一人,俱都愣了愣:“人呢?”
以峰主的速度,居然也追不上北微峰主?
乌致没说话。
他垂眸,再抬起时,眼前已覆了层淡淡灵力。他慢慢梭巡此地琼树,众弟子见状,跟着以灵力凝目,仔细巡视另外地点。
然而纵是这样细致的搜寻,他们这么多人也没能发现北微踪迹。
连点灵力痕迹也没有。
——不,不能说没有,而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给遮掩了。
楚歌峰弟子中有涉猎阵法者,敏锐地觉出不对,自告奋勇地跃到高处往下看。起初还没怎样,渐渐的越看越心惊。
“这里的每一棵树都自成一个阵眼,每个阵眼都能自成一个小型阵法,”该弟子下来同乌致说起时冷汗不断,后怕不已,“所有的树在一起就是个最大型的阵法,妄动任何一棵,都有可能将我等困死在这越女峰上。”
听到这里,周围正拨弄树冠,以便看向更远方的弟子们齐齐手一僵。
更有甚者,望着面前因遮挡视线而在刚刚被拦腰砍断的琼树,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峰、峰主,这可如何是好……”
弟子们束手束脚地站在原地,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心下却忍不住地想,这难道就是越女峰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