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你啊你,”北微又变得苦口婆心起来,“你现在离大乘只差那么小半步而已,真不能一鼓作气把它给突破了?换作人家,早闭关个几十年出来扬眉吐气,就你不好好修炼,成天往楚歌峰跑,真想知道乌致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说完没能忍住,手指往下一戳,切切实实地点上拂珠心口。
北微并没用什么力气。
但拂珠还是哼了声,可怜兮兮地皱起眉,做出疼痛的样子想让师父心软。
拂珠自懂事起,再没撒娇过。
北微果然瞬间就被俘虏了。
见北微神色微缓,拂珠趁热打铁,继续撒娇:“好师父,你说过,修炼不可一味的张,需有张有弛,你看我这不正在弛吗?等弛够了,我就开始张了。”
北微还想再训几句,最终也只能无奈摇头:“你就尽找借口吧。等哪天你发觉你以前居然白白浪费那么久的天赋,非得后悔死。”
音落,忽听嗷嗷一声,一直等在外面的白近流扒开门,虎虎生风地冲了进来。
显然它以为那句白白是在喊它。
守在门外的独孤杀正说白近流速度太快,他一时没注意就没能拦住,门内见速度太快的白近流马上就要冲到拂珠榻上,北微眼疾腿快地一伸腿,没好气道:“谁喊你了,给我滚出去。我没出去,你不准进来。”
拂珠道:“师父,白白呆在这里没关系的。”
白近流也嗷嗷地喊了句父父。
“父你个头,叫师父。”
北微对白近流称呼的父父嫌弃极了。
然后联想到什么,表情更嫌弃了:“等回头我给你们找个师母,你是不是还要管人家叫母母?”
“嗷嗷!”
叫母母!叫母母!
最终白近流还是被赶了出去,理由是它不是母的。
静室内重新只剩师徒二人。
北微没耽搁,接连设下许多屏障,将静室与外界彻底隔开,方取了九九八十一颗上品灵石布置灵阵。
准备了小半时辰,二人状态俱都调整好,北微让拂珠坐在阵眼中心,开始加固封印。
“辛苦师父。”拂珠轻声道。
北微道:“知道我辛苦就闭嘴坐好,别说话,留点力气忍疼。”
拂珠依言闭嘴。
因封印是施加在最要紧的心脉处,稍有差池便会危及性命,因此饶是以北微的境界,一连串精细动作下来,额头也不免见汗。拂珠更是死死咬着牙关,身上衣裳全被冷汗浸透。
不知过去多久,北微手中印结一收,长长吐出口气:“好了,这次估摸着够用个百八十年的。”
拂珠听了,想问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找到一劳永逸的办法,奈何她正脱力,说不出什么话,只好闭目调息,让自己尽快恢复。
北微也调息片刻。
待拂珠能站起来走动,北微伸伸懒腰,嘱咐两句便要离开。
“师父,”拂珠喊住她,“师父先前给我疗伤时,有留意这颗琼珠吗?”
摊开手掌,一颗通体碧绿的圆润珠子静静躺在手心。
那碧绿浓郁得很,水波粼粼般从深处透出淡淡的莹光,像是一汪碧湖锁在了其中。
北微自然知道这琼珠是乌致送的。
专用于千里传音,勉强可算件法器。
虽不喜拂珠太过看重乌致送的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但对于拂珠的疑问,北微还是认真回想:“你刚出岔子,白近流就去喊你师兄了,你师兄又立即喊我,我又立马赶过来。”这么算算,中间耽搁的时间连二十息都不到,“等我过来到刚才,这琼珠一直在地上搁着,没亮过。”
拂珠心说果然。
她昏迷前经由琼珠发出的那道传音,乌致恐怕根本没听到。
又或者,他的那颗琼珠,他并未带在身边。
他还在生她的气。
大抵是提前就预想了答案,当得知乌致真的没有回复传音,拂珠竟也没多失望,只应:“我知道了,谢谢师父。”
北微深深看她一眼。
然后折回来,像小时候拂珠磕了碰了,疼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北微听到会立即赶过来揉她脑袋一样,揉了揉如今已然是个大姑娘的拂珠的发顶。
“不管发生什么,师父永远在这儿,”北微温声道,“想哭就哭吧,师父不笑话你。”
拂珠道:“谢谢师父。但我没想哭。”
若她想哭,百年前鼓起勇气向乌致表明心意却被无视时就该哭了。
当初她都没哭,如今就更不会哭。
她还没那么脆弱。
北微欣慰道:“那再好不过。那种狗屁男人,不值得哭。”
确定小徒弟是真的没难过到要哭的地步,北微瞟了眼那颗琼珠,心下暗叹一声,拽下头上的枯叶叼在嘴里,负着手走了。
北微一走,独孤杀抱着白近流进来。
“师妹好些了?”独孤杀问。
拂珠点点头:“还没谢谢师兄喊师父救我。”
独孤杀道:“师妹无事便好。”
独孤杀将白近流递给她,让她好好休息,便也走了。
接连送走两人,拂珠吹灭灯,这才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