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聂青屿打断了她的话,下意识瞥了一眼身边的沈听宛。
她的身上披着自己的大衣,但似乎还是有些冷,寒意浸透了全身,精致的鼻子冻得通红。
聂夫人要笑不笑,“你父亲比你聪明,当年为了自己的仕途知道怎么选择,所以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青屿,你做事,我一向放心。别让我失望。”
“您做主就行。”
聂夫人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去求个姻缘签,我好看看你的缘分到底是不是高家姑娘。”
聂青屿神色内敛,视线越过了沈听宛的头顶,而后转身又往大殿那边走去。
他一走,聂夫人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听说你母亲离开檀宫没多久就去世了?”
“是!”
“她不错……早年跟我感情也好,我是拿她当亲妹妹对待的。没曾想秦溯还是爱上她了,甚至都不顾她已婚的事实,甚至强行占有了她。”
提到过去的事情,聂夫人很坦然。
“你放心,我不讨厌你,也不讨厌你母亲。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一辈子都生不由己。”
沈听宛抿紧了唇瓣。
“这次回来那就在檀宫好好呆着。听说你跟谢行舟订了婚,你要是不愿意,我倒是可以给你当个说客,还你自由。”
“谢谢家主夫人。”沈听宛对她的态度,很清楚。
聂夫人就笑了,“我不白帮你。青屿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吧。”
她点头。
“青屿当年被你戳瞎了一只眼睛都要保住你一条命,你就该记住这份恩情。别的,需要我多说吗?”
“我明白。”沈听宛当着聂夫人的面脱下了身上的大衣,递给了聂夫人身边的女佣。
当下顶着寒风走出了佛堂。
兜兜转转了一圈回到了大殿前,此时的聂青屿已经抽了一签。
远远地看着他,长身玉立,黑色的中山西装穿在身上很有那个年代的高干文男主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长相方面,聂青屿足以有撼动整个帝都少女心的能力。
唯独,不包括她。
庙祝拿着他的签文,表情有些复杂。
“自剪芭蕉写佛经,金莲无复印中庭。清风明月长相忆,玉管朱弦可要听。多病不胜衣更薄,宿妆犹在酒初醒。卫星年违别成事,卧看牵牛织女星。”
听着庙祝念出了签文,还有聂青屿眉眼间的沟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签。
沈听宛无意去听,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然而刚要转身离开,腰间突然一紧,悬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反抗的手刚抬起来,就被男人直接剪到了身后,一手扣紧了两只手腕。
“打死我,我家小八岂不是又要守寡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钻出来的,乌黑的发丝上沾染了落雪,连同衣服上都有。
可是看到他的那一瞬,沈听宛的眼睛还是不争气得湿润了起来。
顾不上自己还被男人束缚着,踮起了脚,屈身直接堵上了他的唇!
谢谨殊惊异,却又由着她对自己予取予求。
眼泪顺着唇线滚落到谢谨殊的口中,咸咸的。
得了间隙,谢谨殊拉着她钻入了旁边的小竹林里。
积雪未消,途径时满枝头的白雪全部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确定无人发现,两人才停了下来。
看着谢谨殊的脑袋上一片白,沈听宛赶紧伸手替他掸了掸。
“咱们这也算共白头一场了?”
才几天没见,好像瘦了一圈。
这小脸本来就不大,现在摊开手掌比划一下,直接能一巴掌闷死。
“爷,您不是在……”
他不是在海市吗?怎么突然间来了帝都,还出现在了青禅寺。
而且今天年初一,青禅寺特意为了檀宫选择闭寺一天,他怎么进来的?
想到他出现时带着一身积雪,裤腿也有点潮湿,该不会是故技重施,又翻墙头了?
“想什么呢!”抬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沈听宛吸了吸鼻子,“您昨儿就来了?”
谢谨殊捏了捏她动红的鼻尖,“想我了?”
“想的。”她不吝思念,张开双臂直接圈住了眼前的男人。
她还记得昨夜他们两人之间的缱绻告白。
还记得谢谨殊问她,如果自己结婚了,她会怎么办。
她说了,她不想谢谨殊结婚,不想他娶别人!
“怎么想的?”谢谨殊摸着她冰凉的小手,往腰间拉去,“用这里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