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不知道蜷缩在床上待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就这么睡着了。
再睁眼时,房间里依旧只有她一人,连同空气都冷的让人从心里发寒。
起身走到了窗边,探身看去,一望无际的黑,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海水,哪里又是夜空。
往后几天,她都留在这边,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出去。
那晚发生的事情不管知道多少内情的,基本都讳莫如深。
后来从聂湘湘那边得知坤布是跟着谢谨殊一起乘坐快艇下了游轮。
第二天那个约尔也走了。
至于那个说要带着自己一起走的男人,聂湘湘也不清楚他的底细。
只是这次任务没有完成……他那边不好交代。
“宛宛,你这次真的太冒险了。我明明已经给你想好了后路,你为什么非得……”
后话她没敢说。
如果那晚没有谢谨殊出面保下她,坤布势必不会轻易放过。
说不定三两下拷问,沈听宛就把檀宫的事情和盘托出。
虽说檀宫背后也有势力,但谁能保证坤布会不会下死手。
“宛宛,你这次……”
“依照檀宫的规矩,他会亲自对我动手吧?”沈听宛面无表情地看向聂湘湘。
聂湘湘长长的舒了口气,“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谢谨殊保你一次,未必有第二次。”
沈听宛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咖啡杯。
“现在游轮航行到什么位置了?”
“什么?”聂湘湘愣了一下。
“晚上可以安排我下船吗?我想去找他。”几乎没什么情绪地说出这个想法来。
惊得聂湘湘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约是她的反应太大,瞬间引起了四周人的关注。
尤其是宋鸯。
冷不防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投注在了她跟聂湘湘的身上。
微微红肿的唇翘了一下,看向身边的贺白芷,“沈听宛跟我嫂子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贺白芷也很诧异,但更多的还是妒恨。
即便那天晚上的时候对外隐瞒,可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贺白宴在赌场看到她跟谢谨殊卿卿我我,出双入对,紧接着谢谨殊就受了伤被送下了游轮,而她偏偏这么巧“食物中毒”,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手中的汤匙微微变形,但到底还是把滔滔怒意压了下去。
“这我不清楚,湘湘姐是你嫂子,你该去问她的。”贺白芷抿了抿唇,反倒好奇宋鸯最近的反常,“鸯鸯,你最近好奇怪……”
宋鸯闻言,眼中闪过无尽恨意。
“我没事!”她咬紧了牙关,“但我知道……有个人,好日子到头了!”
*
这边,因为沈听宛的打算,让聂湘湘大惊失色。
“你疯了吗?你在这个时候决定下船,你想去哪?”话刚说出口,聂湘湘瞬间明白。
她错愕不已,跌坐在椅子上的瞬间,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
“你真够狠!”
直到这时,沈听宛才勾了一下嘴角,“湘湘姐,我没有选择的机会。我想活,就得不择手段。”
伸手抓住了聂湘湘还在发颤的手,“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吗?”
事到如今,聂湘湘还能说什么。
身体一软,后背抵着椅背,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来。
“我才是疯了……居然会发疯要跟你做盟友。回头你要是死了,我还得给你当垫背的。”
“你别无选择。楚依的下场,我们都看到了。我不想最后流落到精神病院的人是我。不对……他肯定不会让我活着的。”
说完这些话,沈听宛起身离开。
绕到她身后时,沈听宛突然有些好奇,“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像你喜欢宋骁那样?”
“爱上一个人……”聂湘湘苦笑,“大概就是想把自己最完美、最美好的一面全部呈现给他吧。所以我才会想尽快洗白自己。我只想做那个出身官宦的聂湘湘,那个可以帮扶他继续在仕途上走得稳稳当当的聂湘湘。”
“是吗?”沈听宛若有所思。
那你,挺蠢的。
再度回到谢谨殊的房间,里面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早已看不到他们之前半点温存的痕迹。
拿上护照跟证件后,她打算晚上趁着夜色离开游轮。
不过走到门口时,急促的步伐骤然一顿。
门口的柜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折断的簪子。
像极了那晚,谢谨殊拢着她的发髻,宠溺地笑话她,是不是太想他了,跑得头发都乱了。
那晚簪在她头上的青玉簪子,后来就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