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今天在四夷馆巡视了一遍,将西洋馆开馆工作布置下去后,就拍拍手走人了。
虽然他心里知道科的方向,但也要受限于当前的实际。很多工作都是长期才会见效,非一日之功也。
所幸穿越在了嘉靖朝前期,自身年纪又不大,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再怎么样也不会比原有历史更差了。
回家路上的秦德威,很是自我感动了一番:“如果后世也有历史课本,那么对今天评价,大概就是掀开了中外文化交流的新篇章啊。”
当然,大时代的一粒沙,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比如被公推去广东吹海风的严监生。
秦德威回到家里,全家开饭。
吃完后,秦德威将有身孕的王怜卿送回房中,嘘寒问暖的了半天话……
然后回到大房这里,对徐妙璇:“未来数日又暂时有空了,什么时候去求医问药?”
徐妙璇叹口气答道:“再努力这一两个月试试看。”
秦德威无语,前几天那时候,各方面刺激之下,璇姐儿已经答应了去找陶仙姑。
没想到因为自己忙了几天,没来得及趁热打铁,璇姐儿又开始犹豫了。
陶仙姑那里真的有好药啊,每个男人都想要的那种,但不双修不给自己啊。
当晚,秦德威拿着本书,歪在炕头蜡烛底下翻阅。
徐妙璇宽衣解带后,轻轻唤了几声,秦德威假装没听见。
她只当秦某人又想偷懒,逃避应该的义务,便伸手就将书夺了过来。
又气呼呼的:“这可奇了,夫君怎么就开始喜欢看书了?”
秦德威一本正经的:“这本讲的很有道理,你也该看看。”
徐妙璇对着蜡烛扫了眼封皮,是一本《韩非子》。
再看已经打开的页面,开头就是六个字:“扁鹊见蔡桓公”。
顿时一股无名之火出现在心里,腾腾的就往上冒。
忽然听到婢女禀报:“门子那里传话,有个大人物来拜访,正在门外候着!”
秦德威十分莫名其妙,大人物是什么鬼?谁这么无聊,大晚上的突然跑过来?
徐妙璇狐疑的看了眼夫君,难道为了逃避义务,还请人来演双簧?
秦德威下炕出屋,接过拜帖看了看,脸色就变了。
徐妙璇也跟着出来,问道:“是谁?”
秦德威答道:“礼部尚书严嵩!”
徐妙璇大吃一惊,堂堂一个正二品实职尚书,朝廷前十的文臣,而且又是非亲非故的,居然主动公开拜见自己夫君!
从礼节上来,这简直就是尊卑颠倒,完全不要体面了!
官场上是最讲究上下尊卑的,严尚书这么干事,是卑躬屈膝也不为过。
所以双簧是不可能双簧的,就算礼部尚书吃饱撑着也不可能这样配合。
“夫君你又又干了什么事情?”徐妙璇下意识的再次问。
秦德威皱着眉头答话:“我只是想把他儿子打发到广东而已。”
徐妙璇无语,这什么妖孽夫君,能把礼部尚书逼成这样?
她想了下,也只能叹道:“见也不好,不见也不好。”
秦德威恨恨的:“没错,他这是就给别人看的!”
仔细想想就知道,一个正二品礼部尚书被迫屈节拜访从五品侍读士,那是多大的道德压力?
而且必定是一个有热点潜力的新闻,明天传开后,别人又会怎么?
是嘲笑老尚书舐犊情深呢,还是赞美某士骄横跋扈呢?
就连向来精明算计的秦德威,内心也是猝不及防的。
他真的想不到,严嵩竟然能这样“不要脸”。
接见太过于拿大,可拒见就更无礼。
两害相权取其轻,秦德威掂量完后,就传话:“开中门,我去迎接!”
没办法,虽然秦德威心里很膈应,但更不能失礼了。
他只能亲自前往大门,将严嵩请到外书房。谈不上多恭敬吧,但该有的礼数都周到了。
宾主落座,又吩咐了上茶后,秦德威就主动问道:“大宗伯趁月前来,有何指教?”
严嵩面上风轻云淡,如实:“为犬子而来。”
秦德威公事公办的回应:“我这个人心软,所以就叫他们公推人选。
没想到将严世兄推选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也不好当众更改了。”
严嵩没什么,似乎有点事不关己的:“或许是他命里该有此劫。”
秦德威暗想,严嵩绝对不是个傻子或者呆子,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算是想平事,也该拿出筹码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秦德威主动帮忙“出谋划策”,接着话头:
“大宗伯何必来找我,让严世兄请个病假闭门不出,或者回老家躲起来都可以。
难道谁还能为这点差事,对严世兄不依不饶?等过几年,事情淡化就好办了。”
严嵩却“话里有话”的:“那样都不行,胆敢对抗朝廷安排的差事,不定要被比照擅自弃官,或者逃户的罪名了。
甚至小题大做起来,还有可能牵扯到我。”
秦德威:“”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