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琊眸色一暗,心疼让他眼眶发疼。
他们呵护长大的那个小姑娘最终还是被伤害了。
“九卿……”
顾天琊很想说些什么,对上烈九卿那双无光的瞳孔,所有的话全都戛然而止。
烈九卿能活着,就是顾家最大的幸运。
她只要能好好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烈九卿疑惑的望过来,顾天琊笑着揉揉她的长发,“再过一两日,咱们差不多就出了江南,舅舅到时候去吃个好吃的。”
听他这么神秘,烈九卿也来了兴致,“是什么好吃的这么厉害,还能让三舅舅惦记?”
“自然是……秘密。”
顾天琊哈哈一笑,就把话题给撇开了,烈九卿就算好奇也没用了。
这段路,他们走的不快。
外头越是嘈杂,顾天琊的话就是越多。
烈九卿知道,顾天琊是怕她胡思乱想。
暖流在身上流淌,她眉宇间都温柔了许多,话不多,她偶尔也会插上两句。
饿极的流民比野兽要可怕,一连几天,他们都日夜兼程,直到没怎么遇见人影了才慢慢停下。
顾天琊和濉河两人轮流累的也不轻。
一停下了,他们恨不得好好睡一天。
只是如今出了江南,却离南疆还有一段路。
他们休息的这片区域,算是一片无人管制的地界,鱼龙混杂,他们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眼看着天要黑了,周遭弥漫起来薄雾,濉河立马熄了火警惕了起来。
他们很快收拾好就继续上路了。
顾天琊比之前都要小心谨慎许多,时不时会看向外头四处查看,似乎随时都会发生意外。
烈九卿斜半躺在软塌上,微微垂眸,薄毯之下,指尖摩挲着几根银针。
她身体薄弱,但也知道如何一招制敌,只要不要拖后腿就行。
突然马车停了。
顾天琊立马抽出了剑。
空气都因此变得紧张起来。
伴随着阵阵的铃铛声,女人娇媚的笑声如鬼似妖落下,“呦,多俊俏的公子哥啊,奴家甚是喜欢呢~不若就留下来陪我等姐妹吧~”
此话落下,几道声音此起彼伏,商量着两个男人到底如何分配。
濉河眸色幽暗,往后退了一步,挡住了车门,“姑娘们见谅,在下已心有所属,也烦请禀告牡丹姥姥,在下鸣龙山诸葛濉河。”
顾天琊微怔,“你有姓啊。”
“……”濉河太阳穴跳了跳,“我和你说过。”
“哦。”顾天琊耸耸肩,“听着你这大名就不简单,跟着我还真是浪费了。”
顾天琊随意说着,本还闹着的姑娘们突然就消失了一样,隔了许久,一个老太太出现,“欧阳濉河?家父是……欧阳翟?”
“嗯。”濉河摩挲着剑柄,“我家主子想赶路,我不想大开杀戒,请老人家退一步,让我们安然过去。”
“余下还有百十里的路,公子不介意,就让我家小姑娘跟着吧,也好给您开路。”
顾天琊挠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瞧着濉河,小声和烈九卿说:“你说,咱家这个濉河是不是还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身份?”
“主子可介意多个人?”
“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说不定就是你未来媳妇了!”顾天琊是个人精,哪听不出来这老人家的意思。
濉河按了按疯狂胀起的太阳穴,“您不介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