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硬兼施总算是把大夫留下了。
姜绾让绿萝去安排住处,等人都走了,才看向谢六。
“他为何伤成这样,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不论是谢六冒雨带着谢州回来,说哪都不安全,还是刚才谢六对大夫不客气的举动,都叫姜绾心生怀疑,更觉不安。
谢六还未回答,外头已然响起了姜父姜母的声音。
刚才谢六的动静那般大,全府的人怕是都知道了,姜父姜母又怎会不知,不过是因着大雨被拖住了而已。
便是穿着蓑衣带着伞,那雨着实大了些,二人身上多少都被淋到,颇有些狼狈,却顾不上,连忙来看看情况。
姜绾见状快步过去。
“爹娘怎么来了?方才不是已让人通知你们不用过来了,你们这衣裳都湿了,快擦擦。”
姜父姜母摆摆手,目光紧张的看向姜绾。
“我听说州哥儿受伤了,可有这事?伤的如何?重不重?”
一连几个问题,便是姜绾都有些懵,把人带到桌边坐下,给他们倒了热茶缓缓,这才一个一个的回答。
“是受了点伤,不算重。因为此次监察的事情有些棘手,不过很快就会解决了。之后你们听见什么消息也别轻信,随他们去说便是了,夫君他有分寸。”
姜绾不想他们太过担心,故而半真半假的说。
便是她自己也很怀疑谢州此次受伤的时机,按照谢州的身手怕是千军万马才能让他受这样重的伤。
而且她还没来得及问谢六细节之处,如今也只有先想办法稳住二老再说。
姜父姜母还有些怀疑,然又被姜绾胡说几句给唬住了,见她如此,料想应该伤的不深,不然绾绾怎能这般气定神闲,怕是早就要哭花脸了。
姜绾好容易让二人回去,没多会儿便见家仆送了许多补品来,都是给谢州的。
姜绾收下后,才能再去问谢六,果不其然,如她所猜测的一般。
谢州这监察之责终是引火烧身,有人已经跟过来了,这才仅仅是开始,姜绾都难以想象上京又该是何种情形。
而谢州以身作饵,这一刀是他故意受的。
那些人不会就此罢手,却会因此而疯狂试探,直至确定他真的重伤死亡,而后真正的较量才开始。
姜绾简直要被他气死了,难言的看向谢六。
“他是不是疯了,你们也就这般由着他?”
在他们离开上京之前,沈丞相已经有所收敛,他这离京暂时避避风头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却反其道而行之,胜那自然是最好,可若是败那就是完全没有退路。
姜绾想不通他如此急功近利的做什么。
谢六亦是沉默,越看越像谢州那个德行,姜绾实在是觉得烦,让他出去了。
床榻上那个还昏迷不醒,也不知他这一招能不能让他自己活过来。
姜绾不敢松懈,在旁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同时也没闲着,让谢六去放出谢州受重伤的消息,且重金求医。
她爹娘那里,她都让人打过招呼了,并未有所怀疑。
很快,姜府大小姐的夫婿重伤的消息传遍安淮,同时来替其看病的也不少,有不少人都拿了丰厚的诊金回去,可永远都是治不好的消息。
今日有位声称赛神仙的大夫前来看诊,谢州的人一直都在暗地里看着,此人也并非什么神医,恰是来杀谢州的一群人当中的一个。
很显然是为了来探虚实的,姜绾让人请进来,她自己也进去收拾一番,很快以身素衣,形容枯槁小妇人便出现了。
像是日夜流泪一般,眼睛都通红如同雪兔,引人怜惜。
床幔落下,遮挡里面的人面貌。
大夫要把脉的时候,姜绾刻意掀起床幔一角让其确认谢州的面貌,随后又放下,似是无心之举。
这人并不是什么神医,医术也仅仅是会点皮毛,自然看不出来太多,但刚才那匆匆一瞥,足见谢州的重伤之象,心下确认了六七,却也不会大意。
“此人伤的的确极重,回天乏术。不过我这有一粒神药或许可助其恢复,只是此药药性霸道,几率只有五成。”
姜绾无言,只觉眼前人把她当傻子。
本来伤成这样不就只有生和死一半一半几率了吗,他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糊弄人也不会。
姜绾虚假的擦了擦眼泪,一副惊喜意外的模样,随即又平复了下来。
往日和谢州演戏没白演,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若有神药死马当活马医也是好的。只不过大夫有所不知,我这夫君是遭人暗算的,如今我也是没了法子才重金求医。既有神药,还请大夫也服下一颗,若无事我再让我夫君夫君,诊金在此,还望大夫不要介怀,我……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属实没法子了。”
说着说着姜绾便哽咽了起来,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