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州前后两句话的意思原是问她是不是镖局里出麻烦了,听着却像是质问。
姜绾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倒是摇了头。
“无事,随便来看看。”
若非她前世与他生活良久,还算了解到一星半点儿,不然还真是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谈话戛然而止,沉默在蔓延。
胳膊被蹭了一下,姜绾侧首看过去,却见其面对前方,似乎并没有碰她。
就是离得太近些有点挤,姜绾还未动作,便见他又往这边来一些。
一来二去的,将她紧靠在车厢。
“你过去些。”她不由得出声,看了眼他身侧空了一大段的地方。
也不明白那么大的位置,他为什么偏偏靠近她这侧。
见他不动,便去推他。
忽听‘咔嚓’一声,姜绾眸光微瞪,眼前是谢州撕了半边口的袖子。
“娘子把我衣裳扯坏了,是想做什么?”谢州挑眉看向姜绾,语气轻缓。
姜绾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心底却不由得暗思。
难不成她一时没收着力气,推他的力气过大了,才让不知道何时压在她身下的袖子裂开了?
还没等姜绾想出个所以然来,对上谢州灼灼目光,只能心虚的掩下想法。
“不……不小心的,一件衣裳而已,给你买,买多少都成。”
算了算了,与他计较干什么,还是赶紧忽悠过去,免得他还真怀疑她力气大小,那便得不偿失了。
谢州随意的看了眼‘藕断丝连’的衣服,直接扯了扔掉。
“一件衣裳而已,又不是娘子做的,算不得稀罕物。”
姜绾:……
还得寸进尺要她做衣裳,还真是惯得他!
“咳咳。”
姜绾虚虚咳了两下,面露无奈。
“我这身子骨弱,那等针线活极费心神,怕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谢州打断。
“我又岂会真让娘子做此粗活。”
姜绾脸上假笑都快撑不住了。
不让做你提干什么!
谢州慢悠悠的靠在车壁上,抬眸看向姜绾,轻声反问。
“娘子不觉得此事有些熟悉吗?”
“嗯?”
姜绾一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目露疑惑。
眸光瞥见他长短不一的袖子,忽的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
合着他这半天闹得是简盛啊!
衣裳啊!衣裳啊!
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他看见了?
不对不对。
姜绾立刻把这想法排除,若他真看见了就不会抓着衣裳不放,而是问她了。
所以,应当是他听见简盛说衣裳的事情了。
不过一瞬,姜绾心底百转千回,面上不显,当做不知,茫然的看向他,等着他自己开口。
“什么熟悉?夫君在说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谢州一眼瞧出来了,却不介意直接点出来。
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
“一件衣裳而已不值几个银两,却教你惦着人情有来有往,别有用心之人比比皆是,别什么人你都相信。”
姜绾眨眨眼,唇边轻笑。
“夫君在说自己吗?”
可不是,刚刚谢州不就这样的,‘别有用心’。
谢州顿时一噎,倒也面不改色的点点头。
“我也一样。”
“最值得你信任的莫过于你自己。”
姜绾眸光微动,学着上次他将自己困于角落的举措,把他困于车壁。
然而因为身高问题,只能与他平视,并不能俯视,不过这也不影响就是了。
她红唇微张,声音一派‘天真无邪’。
“可我最信任的便是夫君了。夫君说什么我都相信,我相信夫君不会骗我的。”
这个时候不多说点,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预想中谢州深情感动的画面没有,反倒是目光凉凉的看着她,让她莫名的有些尴尬。
正当她要撤退时,谢州抓着她的手,顿时她跌坐在他腿上,被他半搂入怀,眸光与之直直的对上。
“离他远些。”
姜绾无言。
合着她说了半天,他记着的还是简盛啊。
听着语气,似乎是不怎么待见简盛。
不应该啊,前世他与简盛虽不是如萧林一般是兄弟,但也没什么深仇大怨啊。
虽是这般想,姜绾表面应承的可快。
她与简盛又没什么来往,此次也是偶遇,约莫也是没下次了。
然而有些时候,那真是怎么挡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