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死士……
姜绾心里默念着,忽的又睁开眼睛坐起来,让青柚把上京及附近的舆图拿过来看。
突然要上京的舆图,平日里也不曾备着,青柚也一时犯难,谢二见状主动过来问,得知是地图,倒是爽快的去谢州书房里,把舆图拿过来了。
姜绾接过仔细的看着。
若这一次出动的若是沈家的死士,那她或许会知道沈家的死士究竟都藏在哪里。
那么多的死士沈家比如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养在上京城里的,但也不会离得太远。
前世,她被沈云芝折磨的时候,亲耳听到沈云芝说过就在沈家死士的地盘里,所以她便是连逃都是妄想。
她的手指一点点摸过地名,终于在一座山头停了下来。
“回溯山。”
“去告诉谢二,让夫君的人往回溯山查。我在酒楼时曾听那些人说过话,还提及了回溯山,应当是没错的。”
姜绾交代给青柚,至于酒楼说话什么的,自然是胡诌的,总归死士都死了,也不会有人拆穿她。
她其实一直不知道回溯山的,她只知道被关在那个阴冷的山洞里,看着伤口腐烂发臭,痛苦至极。
是她死的那一日,她听到了一声巨响,才听到沈云芝气急败坏的一声:“回溯山怎么可能会塌了?!”
不管沈家这次出动了多少死士,只要还有人在,只要曾经那里住着沈家的死士,她相信谢州都一定能一查到底。
“咳咳!”
姜绾又咳了起来,脸色发白的毫无血色,绿萝连忙扶着她躺下。
“您该多宽心,切莫再多想了。孔太医说了您要静心调养。”
回答她的是姜绾一声又一声的咳嗽,难受的捶胸顿足也没办法,只能等那一阵咳嗽过去。
侯夫人晚间又来照顾姜绾,只不过姜绾已经醒了,并没有发热,怎好让她一直守着,便催着人回去,侯夫人便还是回去了。
翌日一早,像是有预感的一般,姜绾睁开眼睛,猝不及防的看到谢州的脸,吓了一跳,不满的看着他。
“怎么也不出声?会吓死人的。”
说话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谢州把水递到她唇边,她撑着手掌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杯下去才算好受了些。
谢州静默的看着她,神情一如既往的冷,一身黑衣,似是几日未睡了,瞧着面色有些疲惫。谢州一言不发的上了榻,把她搂在怀里闭上眼睛睡过去。
姜绾这几日睡得有些多,颇为无语的推了推他,见他没有动静已然是睡了,便也不再折腾,想着等他醒了问些事情,却不想自己又睡着了。
后来姜绾是被指尖疼醒的,果真看见谢州又像是狗一样在咬她的手。恼怒的踹了他一下,谢州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却也没松开,直到差不多留印了才停了下来。
抬眸看着她,眸光沉沉,令人心惧。
“你怎么还咬上瘾了,你自己看看这印还没消呢,又来了!”姜绾不满的控诉着。
甚者颇为嫌弃的擦了擦上面谢州的口水。
谢州下榻,慢条斯理的穿着衣裳,声音沉沉。
“阿绾,是你不讲信用在先。”
姜绾被他这一句指控都给绕懵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是那日在有缘阁上,她让他先去办事,要等他回来的事情。
“你都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都掉水里了,你还与我计较这些。”
实在是很小气很小气。
姜绾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猝不及防谢州转头回来,她连忙收回,假装咳嗽的看向别的地方,下一秒下巴却是被他捏住,被迫转过去看他,与他对视。
“你不是掉水里,你是去救萧柔自己跳进去的。”
“那还都是一样,总归你因为这个咬我就不对。”姜绾理直气壮。
“就是因此才要咬你,疼吗?”
“当然疼啊,你自己看!”姜绾往后挣脱他的钳制,把带有印子的手指头给他看。
眼看着谢州似乎又要咬的模样,她赶紧又收了回来。
“疼就对了,下次做事才能看着它想想清楚该不该做。”
姜绾目瞪口呆的看着谢州,就这么点伤口能威胁到她?虽说她是不该下水,可那个时候不是没办法了,总不能她真的看着萧柔沉水底去。
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谢州冷冷出声。
“谁都可以去救萧柔,你不可以。”
“便是她死了,也不可以。”
姜绾的一颗心忽的瑟缩了下。
萧林是他的好友,萧柔是他好友的妹妹,如今他却要求她眼睁睁的看着萧柔死,他的心当真冷硬到了极点。
睫毛颤动着,她抬眸直直的看着他,声音亦是坚定。
“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