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收拾杯盏残骸,青柚去外头命人都换了新的进来。
姜绾淡定的擦了擦手,心道天冷了,杯子都容易碎了。
她抬眼看向谢兰。
“人呢?”
谢兰一时没反应过来,与姜绾略深的黑眸对上,心头一个激灵。
“父亲对他说了两句,不欲声张,正命人悄悄送他回去。”
谢兰也着实是怕了,心中愤愤同时知晓这亲事跑不了,不敢再待在屋子里,路过被烧了的院子时,头脑发热便跑到了庭州院来了。
姜绾无语凝噎,揉了揉眉心,问了谢兰交换的信物,让青柚把谢六叫过来。
谢六正和谢二说话呢,说到一半听到姜绾叫他,麻溜过来了,谢二这才听说了府中的事情,去门口等着谢州回来。
姜绾让谢六把府里的人叫回来,让孙响自己回去,再让谢六在暗中盯着,确保孙响一定回了府上。
“你在这待着,我回来前哪也别去。”
姜绾裹了披风,拿了汤婆子,叫青柚陪着她,让绿萝跟着。
甫一开门,冷风飕飕,姜绾忍不住咳嗽两声。
闻声,谢兰面有愧疚,想说些什么,人已是走了。
姜绾出了门,直奔三房而去。
三老爷刚送走了孙响,这会儿三夫人在念叨谢兰的婚事,他正不耐烦的想去姨娘那睡,听到是姜绾来了,虽觉得惊诧,却不太想见。
只不过姜绾都堵到门口来了,由不得他不见,三夫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随着他一块出去。
“姜绾见过三伯父、三伯母,深夜叨扰长辈本是不该,但事出有因,望三伯父、三伯母见谅,如此我便长话短说了。”
姜绾目光扫向三老爷,神色有些冷。
“三姑娘的婚事我无缘置喙,但绝不能是孙响,一个夜闯闺阁的放荡子。趁着这会儿,便请三伯父随我走一趟去侯府把信物要回来。”
三夫人有些失神,可很快就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对对对,要回来,不能成。”
“你闭嘴!”三老爷恼怒的骂了三夫人一句,继而不悦的看向姜绾。
“州哥媳妇,你自己也说了无缘置喙,便不劳你费心了。听说你这身子还不大好,天也冷,便早早回去歇着吧。”
三老爷冷哼一声,甩袖要走。
“既然三伯父坚决要给三姑娘说这门亲事,那我也是管不着的。不过三伯父别怪我不讲情面赶三房出府,毕竟这脸面是您先不要的。”
“拿三姑娘的婚事做赌还输了,人都堵到府上来轻薄姑娘还能忍气吞声,传出去侯府就是天大的笑话。便不是为了三姑娘,为了夫君,今儿您且看看,这府上还有没有您的位置。”
“你你你!你放肆!”三老爷被姜绾点破,先是惊,后又恼羞成怒。
三夫人完全呆住了,怀疑的看向姜绾。
“你……你……”
看见姜绾冷漠的神色,三夫人不用问都知道是真的,姜绾没必要为了赶她们出去而编排这种话,更何况同床共枕几十年,她还能不知道他现在是心虚了吗。
“你还是人吗!”
“拿兰姐儿的婚事做赌!我说怎么那么急,五日就要定亲,一月就要成婚,原来是这样,你叫她嫁过去该怎么办!”
“你听州哥媳妇的,去要回来!去要回来!”
三夫人气得眼泪都出来,还不解气的去打他,三老爷理亏心虚,真被打疼了就恼怒,要还手。
姜绾看了眼绿萝,绿萝把三夫人拉过来,让她缓缓。
三老爷手落了空,一腔怒火便对着姜绾,还没说话,便见姜绾笑了笑。
“三伯父可要我的人帮忙收拾行囊?”
三老爷顺着姜绾的视线看过去,庭州院的两个护卫在后头守着呢,顿时心中郁结,恨恨甩下手。
“既已许了,便是我去了,也要不回来,他们不会轻易应下的。”
“如此便不劳三伯父费心,三伯父只需人去了,当个哑巴便是。”
三老爷气急也只能忍下,随着姜绾一块过去。
今时不同往日,州哥媳妇知道了这些事还说了出来,州哥儿肯定很快就知道了,要是解决不了这事,等到大哥一回来,就不止出府这么简单了。
一行人出府时,在门前遇到了谢二,姜绾顺带就把他给带上了,却不想谢州是从后门回来的,与之错过。
***
安伯侯府的大门在夜间被敲响,听闻是永安侯府的三老爷和世子夫人拜访,小厮也是一头雾水,却不敢耽搁连忙去通报。
安伯侯和其夫人更是莫名其妙,大半夜的来访听说还是有急事,若只是女眷,让夫人去应对便是了,可还跟着个谢老三,也不好办,安伯侯便一块来见客。
见面后简单寒暄,姜绾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