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渔在心中暗自嘀咕:这个人一出现,连空调都不需要打开了。
顾长征心领神会,微笑着转身回屋,留下两人彼此凝视。
他们的目光交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弥漫,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他们俩人的存在。
江池渔心细如发,瞥见隔壁的阴影在轻微移动,她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我们回屋子里谈吧,这里人来人往,恐怕隔墙有耳。”
她话音刚落,墙后的翠花和红梅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但并未立刻离去。
顾渊为人机警,早就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他顺从地跟随江池渔进了她的屋子。
一踏入这间屋子,他几乎没能立刻认出,这就是他曾经住过的,那个乱糟糟的破地方。
原本满是尘埃的衣柜和箱子,如今被擦拭得闪闪发亮,仿佛新的一般,椅子上搭着小姑娘的外套,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那张熟悉的桌子,如今铺着一块碎花布,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炕上,那套碎花布四件套整整齐齐,显得那么整洁舒适,地上摆放着好几双鞋,每一双都井然有序。
江池渔注意到了顾渊的目光,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毕竟,她深知自己如同鸠占鹊巢,侵占了他在这间屋子里的所有。
“那个……我替你把东西都安置在婶子屋里了。”
她柔声解释道,“你知道的,我这里东西太多,全摆在地上也不太合适,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只能让你稍微委屈一下了。”
眼下知青点她是回不去了,村里的房屋早已住得满满当当,她回去的话能住哪儿呢?
顾渊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我叫顾渊,家里有爹娘和三个哥哥。这些想必你都知道了,另外,我现在刚刚升了团长,是个中校,每个月有141块的工资,出任务还会有奖金。
村里的流言蜚语对你造成了莫大的困扰,我为此深感抱歉。
我明白这对你而言是多么的不公,可如今,我无计可施,一切已成定局,如果你愿意,我随时愿意与你共结连理。
家里的所有财物,从今往后,都悉数交由你掌管,至于我父母那边,每月固定给他们十块钱即可。
如果你觉得在村里生活压抑,可以随我一起前往随军驻地,不过由于程序问题,可能需要等到下一批申报,请问江知青还有什么疑问么?”
江池渔要不是坐在炕上,现在都站不稳了。
顾渊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对她负责任?
谁家求婚跟做汇报似的啊,要不是他没敬礼,那表情、那语气,江池渔还以为自己是他领导呢?
高冷,真是高冷啊!
“呃……顾渊,顾团长是吧,其实咱们俩才见过一次面,要是只是为了负责任,到是也没有必要真结婚。
反正我们只要不领证,外人谁知道呢,你说对不?”
顾渊的表情在听到“不领证”三个字的时候,难看到了极点,吓得江池渔,话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江知青,如果这谣言只是在村里面的话,你的想法倒也不是不可以,可现在市里面的领导和革委会都知道了。
而且还捅到了我的单位去。
我领导明确的跟我谈过了,我们只有结婚一条路,要不然……”说到这里,顾渊还特意看了看江池渔的表情。
这才继续说道,“要不然咱俩就一起去劳改吧!”
这下,江池渔傻眼了。
她原本准备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那一肚子的话在听到“劳改”两个字的时候,啥也说不出来了,她像个小兔子一样红了眼眶。
“顾渊,我不能去劳改啊!太累了!呜呜……哇哇……呜哇……”
江池渔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越哭越委屈。
“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即便是来下乡我都能忍,反正我爸会给我钱票,就是不干活也行,但是劳改不一样啊,我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原本,顾渊就是想把事情的厉害之处说给江池渔。
没想到这丫头直接被吓哭了,这也太娇气了一点吧!
再说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别人怕去劳改那都是怕名声不好,她倒好,怕干活?可见在家里确实是个受宠的啊!
部队那边老领导已经做过背调了,他看了江池渔的基本信息。
织布厂厂长家的女儿,还有个有钱的亲妈,虽说跑了吧,但还有一个糖厂的后妈,本人也是高中毕业,从小到大没吃过苦。
想到这里,顾渊的心软了下来。
“好啦,你别哭,这不是在跟你说解决的办法么,只要我们结婚,这些就都不是问题,结婚后你要是不愿意上工,在家待着也没人会说你的。”
江池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耳朵还在关注着顾渊说了些什么。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