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听到这冷然的口吻,赵错面不改色地推开了房门,目光向着屋内扫射而去。
首先出现在他眼中的就是一名坐在堆满卷宗的桌案前的男子,其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一张冷酷面孔很有几分英俊。
赵小公爷承认这位首席长得不错,当然比起自己还是有点差距的,但是那酷酷的冰山气质就不是他能比的了。
“晏扬首席,卑职赵错是今天刚到任的三等执刑官,奉林掌司之命到您手下办差。”
赵错缓步走上前客气地拱手作揖。
执刑司四位首席之一的晏扬执刑官神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思量似地用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着。
约莫一弹指的时间,他略显狭长的眼眸才有了波动,点着头用冷冷的声音说道。
“小公爷在执刑司长大,规矩什么的应该都懂,某就不多言了。我手下有三位一等执刑官分别领带一帮人马,你今日起便随成祎一等做事。”
‘成祎?’
赵错在默念这个名字,一个憨厚的壮汉很快在脑海中浮现而出,心里顿时就有谱了。
“是!”
他没有迟疑多久便放声应道。
“下去吧。”
晏扬首席最后说了句后就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一册卷宗。
赵错问了句办事厅房在哪后便转身离开了,不紧不慢地沿着走廊朝后边的建筑走去,心里已经想好了等会要是没事干就翘班回府修炼。
执刑司中的不少人他都认识,那位成祎一等他也一起玩过,他来这里好像就是当爷的。
“已多次收到隐名举检说月坝湖上的饮碧画舫暗贩私盐,这查还是怎么样啊?那地方可是……”
赵错走到一间官房外停住脚步,听到了里边隐隐传来的交谈声后,礼貌地没有敲门打断。
“那画舫哥几个这几天不是还去听曲子了吗?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而且放开怀中姑娘就砸人生意也不好吧?”
一个轻浮的声音响起。
“说什么话呢张银堂!”
一个沉重男声忽然呵斥道。
“我等久食朝廷俸禄!有案不办岂不成了庸官?国公爷暂时离任你便忘了他老人家的教诲了吗?”
“不敢!”
“成祎头儿,依我之见不如直接拿了那饮碧画舫的妈妈桑,火棍一吓她定然什么都招了。”
有人用认真的语气出着昏招。
“之义你可别乱来!饮碧画舫东家的身份你不知道吗?没有证据就抓人会出大问题的!”
“那个……”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诸位大人忘了吗?我大虞朝的检举制度说是可以隐名,但实际上是必须实人报案才管的。”
这句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一致的赞同声响起。
赵错也是有些汗颜,忽地又低头看向了腰间挂着的一块宝玉,灵光骤然闪耀。
这块玉佩是有隐藏气息的效果,如果泛起光华就说明有修行者的神识穿过了防护。偷听被发现了?
“屋外何人?”
沉闷声音传了出来。
“咳!”
赵错有些尴尬地抬起手敲了下门。
“下官赵错前来就任。”
他强装正经的说着,厅房内顿时又陷入了死寂,紧接着就是人仰马翻的动静!
“小公爷!”
伴随着惊愕的呼声,赵错身前的门顿时被打开,一名浓眉大眼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见过成祎一等。”
赵错笑着拱手。
“不敢不敢!”
身着深青色飞鱼服的成祎连忙还礼。
“赵小公爷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一个脑袋从成祎身后挤了出来,面色白净的青年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并没有太过拘谨。
“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执刑司供职。”
赵错拿出身份牌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小公爷在项京虽然没有什么好名声,但在这执刑司里还是吃得开的,毕竟自幼就在这里长大,记忆中还有一次他差点闯入刑房就是被这位成祎捂着眼睛拉出去的。
亲爹把他保护得太好了。
见血的事都不准手下人让他看到。
“娘娘亲自下令……”
屋内传来一声呢喃,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执刑司自古以来就是赵家掌管,现在郑国公刚遭贬谪,宫中那位至尊便把小公爷丢了进来?
这完全就是培养其接班的意思吧?一时间在场的人皆是面露喜色,甚至松了口气。
换老板这种事任谁都会不安,郑国公待他们素来不错,小公爷以后接棒就再好不过。
“以后我和各位大人就是同僚了,诸位不必客气,唤我无咎便是。”
赵错也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不过他可笑不出来,眼泪都往肚子里咽。
照太后那个魔女的想法他猜不透。
没准哪天就把他给咔擦掉了。
“小公爷行!能处!我张银堂愿拜你为大哥!”
小脸白净的青年笑嘻嘻地对他拱手。
“不敢当。”